&ldo;这么多人马?&rdo;一名校尉脸色苍白看到城外烟尘大作,不由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清晨的薄雾正在消散,而黑压压的敌军已铺天盖地而来。草叶上的露珠被马蹄震动得坠落下来,那些盛开的野花,也都瑟瑟发抖。
城头上防守的江东士卒,都显得有些呆滞,看敌军这架势何止数千?好在聊以自慰的是这都是骑兵,然而想到一旦被敌军包围,七千人马坐守孤城,早晚有粮草不继的那天,很多人便开始心头发虚。
为了这次佯攻,黄忠可谓下足了功夫,皖城内原本用于运送粮草的数千骡马都被他拉来凑数,再加上旗帜虚张,倒也唬住了不少江东兵。
&ldo;将军,看样子敌军是奔着咱们舒县来的,还请将军速速传令,将临湖的人马调来增援吧!&rdo;那名校尉神色有些惊慌的对程普说道。
程普冷冷地觑了他一眼,沉声说道:&ldo;慌什么?不过是骑兵罢了!现在敌军刚一露面,就想着增援,都若是如此,要你等何用!&rdo;那校尉被他教训一顿,只得唯唯诺诺退下,心中却道,骑兵利于野战,咱们就只能坐守城池,不等增援,如何解围?
☆、第五十六章放弃舒县走临湖
之所以敢于倾巢而出,将全部兵力用于进攻,黄忠最大的依仗就是轻骑营的机动性。舒县之内多是步卒,据城死守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若是出城野战,只怕吃过多次亏之后的江东兵是绝不愿意的。
但程普并没有打算据城死守。对于荆州轻骑兵的战术他自认已摸清楚,无非是在运动中以箭矢杀伤对手,然后借助高度的机动能力,不断骚扰蚕食步兵的阵型,如此循环往复,用最小的伤亡带给对手最强大的压力,直到对手防不胜防,疲于奔命最终阵型奔溃,到那时才是骑兵对步兵一面倒的屠杀……
若不想在野战中被荆州轻骑兵牵着鼻子走,最好的办法就是限制对方的机动能力,同时还要保证步兵阵型的侧翼不被敌军攻破,这就需要良好的地形条件和充足的兵力。很显然这两样对于目前来说都不具备,不过程普自有打算。上一次的车阵让程普看到了在野战中防御骑兵冲击的能力,虽然最终毁于敌军火攻,但若是做好相应的准备,想必还是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
所以程普亲自领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卒出城迎战,就是要打破被动防守的局面,只要能将荆州轻骑兵击败,就能彻底掌握江北的主动权,使得荆州兵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如此轻易的打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
程普斑白的须发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飘动,身后的尘土渐渐落下,昨夜就推出城外的数百架大车很快被江东兵连成半月阵型,弩手们半跪在车上紧张地注视前方,手中的硬弩早已张开弓弦,锋利的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在江东兵列阵之时,黄忠便已经下令前锋突袭,数百骑兵呼啸而至,用自己精良的骑术控制着战马的速度和方向,双臂稳稳持弓搭箭,向正在推搡大车的江东兵抛射箭雨。
放箭之后这些轻骑营将士压根不看是否命中目标,而是纵马分成两队从敌军阵前向两翼飞驰,紧随其后的同袍重复者刚才他们所作过的动作,于是漫天箭矢如同密集暴雨,前一支刚射入某人的胳膊,下一支箭也许就穿透了他的喉咙!
借着大车上竖立起来的木盾,弩手们的伤亡并不大并且在密集的箭雨之中,向敌军所在的方向反击。与抛射的箭矢不同,箭身较短的弩箭几乎笔直地向敌军扑去,战马奔腾席卷而来的漫天尘土中,很快传出战马跪倒俯卧后的嘶鸣和负伤落马的骑士的惨叫。然而相比之下,江东军的伤亡显然更为惨重。
两翼的江东骑兵在战鼓声响起的刹那,便猛地冲杀出来,试图拦截住轻骑营将士。
殊不知冲向两翼的轻骑营将士已将黄杨骑弓换成雪亮的马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向迎面而来的江东骑兵劈砍!即便一击不中,也绝不停留,而是继续纵马前行。
轻骑营来去如风,江东骑兵阻拦不住,还要时刻提防着从后面紧随而来的敌军劈砍,稍不留神就被砍翻落马。手中长矛马槊虽然看似占了便宜,却实在比不过对方马刀轻灵锋利。
冲向两翼的骑兵摆脱了江东骑兵的拦截之后,在骑尉校尉的率领下,组成松散的队形向本队而去,腾起漫天黄沙。
虽是佯攻,但轻骑营将士冲杀之果决、攻击之犀利,仍然打得城外的江东军难以招架,好在车阵仍保持的比较整齐,在荆州骑兵的攻击下,尚能进行反击。
黄忠不断调整着进攻的方向,使得程普再次感到兵力不足的痛苦。他数度想将城内的两千步卒调出,都被自己强行压下了。在缺乏足够的骑兵保护的情况下,步卒是很难抵抗住骑兵的进攻的。
战场上的形势愈发不利,在荆州骑兵的轮番进攻之下,江东军伤亡愈发惨重,车阵虽然没有遭到敌军的火攻,但密集的箭雨还是夺去了许多江东将士的生命。不少大车被鲜血染红,车上车下到处都是江东将士的尸体,许多弩手还紧握着手里的弩弓,但身上早已插了数支箭矢。受伤的将士挣扎着,躲避着,车架下狭窄的空间被挤得满满当当,而用来保护他们的木盾却被对方的长枪马槊扫的东倒西歪。
在如此强大的压力之下,程普只得收兵退回城中,他率领近卫亲自断后,堪堪抵挡了一阵,见步卒多数已返回城中,这才纵马跃过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