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汜喜笑颜开,忙不迭的谦辞道:&ldo;不辛苦,不辛苦!&rdo;他这时候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因功受赏,封关内侯的美好前景了。
等他离开之后蔡瑁便马上去找了刘备。他倒要问问,许汜所言是真是假?
&ldo;是的,此话的确是备前些日子对许汜所说的。&rdo;刘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蔡瑁,说道:&ldo;当日他摇动三寸不烂之舌,言之凿凿如何如何。备岂能不防?徳珪也知道曹贼一向深忌于备,若是许汜行的是挑拨离间之计,备岂不是再无容身之处了吗?&rdo;
蔡瑁疑惑道:&ldo;曹公最恨的,只怕是刘琮吧?&rdo;说完之后他也觉得有些失言,讪讪道:&ldo;当然曹公对玄德,也是欲除之而后快。&rdo;
刘备苦笑无语,摇头道:&ldo;徳珪欲借曹贼之力,实在无异于与虎谋皮啊。&rdo;
&ldo;玄德怎么知道……&rdo;蔡瑁惊讶问道,话未说完,便住口不言了。
刘备何许人也?对于许汜的想法他只需稍微想想便能揣摩出来。而以他这两天与蔡瑁的接触,就不难得出蔡瑁会如何决断。何况就算蔡瑁不请求曹操相助,难道曹操就会放过这么一个对付刘琮的大好机会?换成自己的话,那是绝不可能的。
&ldo;玄德切勿多心!如今曹公无力南下,咱们还需同心戮力才是。&rdo;见刘备蹙眉不语,蔡瑁连忙安抚道:&ldo;此间之事,全凭玄德相助。只要大事可成,瑁决不食言!&rdo;
刘备听了连忙摆手说道:&ldo;备不是担心曹贼,而是……&rdo;他看了眼蔡瑁,很是忧虑的说道:&ldo;襄阳城中,当有不少忠于牧守及刘琮的人,这些人若是暗中合谋,徳珪何以当之?&rdo;
这个问题蔡瑁也一直在考虑,就他所知,襄阳军中某些将领,就在暗中串连煽动,只是他不敢过于紧逼,怕火并起来两败俱伤,那时刘琮未至,城内先乱,还拿什么去对付刘琮?
&ldo;以玄德之见,除了抢先动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do;蔡瑁一时难以下定决心,迟疑问道。
刘备微眯双眼做沉思状,半晌才道:&ldo;所以,蒯异度等人的态度,才尤为重要啊!若是徳珪能以城内百姓的安危前去说服他们,想必能免去兵灾之祸。&rdo;
对于刘备的提议,蔡瑁不得不低下头认真思索。蒯越如今是南郡太守,理论上襄阳城内的郡兵都听从其指挥,若是能说动蒯越,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了。然而蒯越现在只怕对自己恨得要死,他会听自己的吗?
☆、第七十一章风雷席卷荡涤尘
出乎蔡瑁的意料,当他到了偏院与蒯越相见之后,只稍微起了个话头,蒯越便立即表示,愿意帮助他维持城内的稳定。
原本以为会很艰难的谈话,竟然如此顺利的完成,使得蔡瑁心中颇为高兴和自得。这才关了一夜,蒯越就转变了态度,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权利感,让蔡瑁如同三伏天饮下冰水一般舒爽。
蒯越怕他起疑,面上仍正色说道:&ldo;越虽然愿意助你,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不忍见襄阳城生灵涂炭,毁于战火。&rdo;
&ldo;异度放心!只要有你相助,必然大事可成。到时候……&rdo;蔡瑁又习惯性的要封官许愿,却被蒯越拦住:&ldo;越并不是要助你成事,这一点你可不要误会!&rdo;
蔡瑁愣怔一下反倒深信不疑,点头道:&ldo;也罢,昨日之事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异度见谅。&rdo;
蒯越的目的是先离开此地,只要能出去,那就总有办法对付蔡瑁,无论是派人暗中出城往宛城给刘琮报信,还是联络部众以待时机,都要比困在牧守府中好。
然而无论是蒯越还是蔡瑁都没想到,此时刘琮已经得知襄阳城内发生的事,虽然不是全部真相,但蔡瑁弑主谋叛,是确凿无疑的。
当夜张迅通过驿站快马加鞭赶往南阳,一路上除了必要的饮水用食,不敢稍歇,换马人不眠,终于在这天晌午前赶到了宛城。
事关重大,张迅不敢委之旁人,他要面见都督,将自己所见所闻当面陈述,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让都督知道详情。
守卫见张迅纵马疾驰,本还警惕地举起大戟做出防守姿态,可张迅手持特卫营信物高声表明身份之后,一名当值的校尉便上前检查了信物,点头放行。
张迅翻身下马却脚下一软,半跪于地,那校尉见他脸色蜡黄冷汗迭出,双眼赤红,忙伸手搀扶一把,回头招呼守卫来帮他。
&ldo;十万火急之事,快带我见都督!&rdo;张迅声音沙哑,勉力说道。这三天三夜他几乎没有合眼,若不是身强体壮,加上有了马镫可以借力,哪里能够坚持到现在?
刘琮也是刚从城外回来没多久,见了张迅之后心中一惊,他可是自己安排在府中的暗子,看这摸样定然发生了大事!
事情紧急,张迅喘息未定,便将自己当日所见全部道出,听闻刘表已死,刘琮虽然在见到张迅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此时却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对于穿越而来的刘琮而言,如果说对刘表有多少父子之情,他自己也不信。但不可否认这几年来刘表对他却是颇为支持,若是没有刘表的支持怎么会走到今天?
随着自己实力逐渐增强,有时候刘琮也会下意识的想,若是自己现在就完全掌控荆州,当会如何如何,但这不可避免的就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刘表去世,自己才有机会接掌大权。前些日子刘琮因荆州推行新政成效缓慢,这种念头越发强烈。不过他只是想想罢了,谁知道眼下却已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