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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第1页）

因书房内阴冷，张松忍不住紧了紧衣袖，对刘琮说道：&ldo;我家主公本欲足数借粮，却因这两年与张鲁征战，所耗颇多，故此只筹措到一半粮草，还望都督体察。&rdo;

借粮只是用来观察刘璋和张鲁的态度，能借到最好，借不到其实也无妨，所以刘琮显得颇为大度：&ldo;能得季玉兄相助，已足感盛情，不足之数琮另想办法便是了。&rdo;

见张松仍盯着自己，刘琮微微一笑，接着说道：&ldo;不瞒使君，此番琮还曾遣使往汉中去借粮，唉，也是我当时困境之际，思虑不周，结果那张鲁非但不肯借粮，还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堆可笑言语。哼，等我腾出手来，必然率军讨伐张鲁！&rdo;

方才张松提起益州与张鲁之间的战事，便是为了试探刘琮的态度，听他如此说，张松心中大感快慰，拱手道：&ldo;若都督领军讨伐，汉中必可一鼓而下！&rdo;

刘琮叹了口气，说道：&ldo;只是如今曹贼势大，琮自顾不暇，无力分兵讨伐啊。&rdo;

张松关切地问道：&ldo;莫非都督担心曹贼再攻南阳？&rdo;益州消息不甚灵通，他本以为刘琮既然两次都打到许都城下，想来曹操应会避其锋芒，可是听刘琮所言，反倒是曹操要主动南下。如此一来，若是益州内部生乱，只怕刘琮亦无兵可助。

&ldo;曹贼目前正调兵遣将，若是所料不差，下个月便会大举进攻我南阳了。&rdo;刘琮坦言道。这件事已不是什么秘密，告诉张松亦无妨。

张松稀疏的短眉紧皱成一团，心中颇感焦虑。看来刘琮是无法相助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他能抵挡得住曹操吧。不过刘琮能以弱冠之年，一郡之地与曹操相抗衡，亦非寻常人可比。却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除了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传闻，张松其实很关心隐约听到的南阳新政，他有种直觉，刘琮能有今日之成就，断然离不开那个什么南阳新政。

想到这里，张松便请求刘琮允许自己去南阳看看，刘琮笑道：&ldo;本来还想向使君提出邀请，既然使君如此有兴趣，那就再好不过了。&rdo;

两人又聊了些益州与荆州的风土人情，张松见外面有人匆匆而来，立在门外等候，便知趣的告辞而去。刘琮亲自将其送出府外，让张松心中颇为感动。他如今别说在荆州，便是益州牧守府内，又有几个人认得自己？而且还如此待若上宾，令人如沐春风。张松走起路来，都觉得轻飘飘的，一摇三晃，惹得街上行人纷纷捂嘴偷笑，他却不以为意，乐颠颠的回了驿馆。

刘琮送走张松，回到外书房，见吴宽仍在门外等候，笑道：&ldo;还不与我进去？&rdo;

&ldo;都督，袁绍要出兵南下了！&rdo;进了书房之后，吴宽立即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交给刘琮。这是他安插在河北的密探传回的最新消息，密信中非常肯定的说明了袁绍近期的动向，并判断袁绍将于下月中旬，出兵南下。

刘琮见了，大喜过望，笑道：&ldo;袁本初终于肯动弹了！&rdo;

将密信仔细看过之后，刘琮让亲卫去请军师贾诩、主簿王粲和书记诸葛亮，共同商议袁绍南下，己方当如何行事。吴宽见刘琮没有别的吩咐，便告辞而出。

片刻之后，三人陆续到了外书房，刘琮将密信展示出来，对贾诩说道：&ldo;看来袁公总算下定决心南征，只是我方当如何应对？&rdo;

&ldo;都督只怕对此早有预料了吧？&rdo;贾诩抚着稀疏的胡须，消瘦的脸庞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ldo;既然袁公南下，那么荆州当举兵应和，如此一来曹操腹背受敌，必不能守。&rdo;

王粲也喜形于色地说道：&ldo;军师所言正是！袁公兵马众多，曹操必亲率大军北上迎击，到那时都督领军夺取许都，易如反掌！&rdo;

刘琮笑而不语，转头看看诸葛亮，诸葛亮却一直埋头记录，看样子并不打算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小家伙果然性子谨慎，刘琮也不勉强他，转而看向贾诩：&ldo;先生尚有未尽之言吧？&rdo;

贾诩叹道：&ldo;曹操若是败亡，则袁绍实力无人可比，到那时都督又当如何打算？&rdo;

这个问题也是刘琮一直在考虑的。历史上曹操在官渡之战大败袁绍，实力得到很大增强，可仍然用了好几年时间才彻底平定北方，可想而知袁绍的势力有多么强大。而且曹操的胜利未尝没有几分运气成分，可以说胜的颇为艰苦和侥幸，如果自己从背后给曹操猛烈一击，只怕曹操就此一蹶不振，甚至极有可能彻底败亡。

真要是形成这种局面，反倒是刘琮最不想看到的。在自己下江东、并西川之前，北方若是袁绍一家独大，谁能保证他就不对荆州起觊觎之心？

然而坐视不管，亦不可能。毕竟袁绍此次南下，多少也和自己遣使劝说有关，倘若不出兵袭扰曹操，以袁绍多疑的性子，弄不好直接拔腿走人，反过来看自己和曹操争斗。

&ldo;都督所虑，也有道理，所以我方应以袭扰为主。&rdo;贾诩听了刘琮所言，思忖片刻后眯着小眼睛缓缓说道。

王粲却皱眉道：&ldo;如何能让曹操和袁公战成平手呢？如此行事，太过危险。&rdo;

&ldo;仲宣说的没错，我这正是火中取栗。&rdo;刘琮笑道，心中暗想，虽说历史已经改变，但人性总是不会变的，自己熟知官渡之战的前因后果，各个节点，若是运作的好，未必不能使双方维持在胶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