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孙辅的近卫扑了过来,舍命抱住孙辅一同翻滚落马,魏延的长刀在那近卫背后劈出好长一道血口,那近卫在地上滚了两滚,抽搐着眼见是不活了。
而逃出生天的孙辅头盔掉落,发髻散乱,爬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抽出腰刀还要上前与魏延厮杀。
魏延细长的双眼投过去轻蔑的眼神,一夹马腹领着部下向营寨后方冲杀而去。
孙辅不明所以,警惕的望着魏延等人疾驰远去的身影,还是身后的近卫及时将他拉到人群中保护起来,他才发现,原来南阳骑兵是向柴桑方向而去。
&ldo;糟了!&rdo;孙辅跌足道,他翻身跃上一匹战马大声嘶吼:&ldo;不能放敌军过去!&rdo;
然而营寨中早已乱成一团,除了身边这些人马,孙辅竟是无法指挥各部反击入营的南阳骑兵。
柴桑紧挨着彭泽,因自己与兄长领重兵守卫彭泽,柴桑城内几乎无一兵一卒,若是落入南阳军手中,那城中囤积的粮草军械和水寨中的战船岂不是也被南阳军夺去了?
孙辅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可眼下却又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阳军的铁骑狂飙而过。
城头上孙贲见南阳军往柴桑方向而去,也明白了南阳军的意图,不禁跌足叹道:&ldo;柴桑危矣!&rdo;
柴桑若失,彭泽必不可守,如今之计,唯有出城追击,确保柴桑不落入敌手。
下定决心之后,孙贲再度传令各部,除留一千老弱守卫彭泽之外,放弃城下营寨,全军往柴桑而去,即便柴桑被南阳军攻克,他也要再夺回来!
待整顿好人马相继出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孙贲忧心如焚,不断催促各部加快速度,务必要赶在敌军攻占柴桑之前,将其追上。
&ldo;将军,天色已晚,是否放缓速度?&rdo;在最前方的校尉越追越心惊胆寒,兜转马头回来对孙策说道:&ldo;这么快的速度,即便是放出斥候,也来不及探明敌踪,万一……&rdo;
孙贲怒道:&ldo;万一什么?那南阳军必是要取柴桑的,你还敢在此磨蹭!让兄弟们加快速度,若是误了战机,我拿你是问!&rdo;
那校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辩,转身去了。
抬头看看天色,只见一轮新月如钩,孙贲心底叹了口气,催动战马向前。
队列中陆续打起火把,沉重的脚步声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响起,紧接着队伍前列传来一阵嘶喊声:&ldo;敌军冲过来啦!&rdo;
孙贲心头一紧,直起身向前方望去,只见火光中一彪人马冲杀而来,前列的队伍已溃散,士卒们四散奔逃。
&ldo;将军!我军中了埋伏!&rdo;之前那名校尉狼狈地伏在马背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这么明显的事实不用他说,孙贲也看的很清楚了。
正调集人马向前阻拦,背后又火光大盛,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ldo;嗖嗖&rdo;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孙贲下意识地俯下身子紧贴马背,就听身边不时传来惨叫声。
前后突遭夹击,又是在夜里,数千人马顿时溃不成军,孙贲回天乏术,只得带着亲卫夺路而逃……
是夜南阳军趁势夺取了彭泽和柴桑,孙贲率领残部一直逃到建昌,清点人马,只剩两千余人。
消息传来,刘琮大喜。
贾诩也颇为欣慰,看着地图说道:&ldo;如此一来,我军便可以彭泽、柴桑为依仗,立寨湖中,以待孙军了。&rdo;
甘宁在一旁跃跃欲试,眼神中满是热切之色。
想来这一年多他在夏口也憋的够狠了。
既然已经夺取彭泽,刘琮便下令水军加快速度,于九月十二日进入彭泽湖,而此时孙策率领的大军业已进入湖口城,在城外立下水寨。
两军隔湖相望,大战一触即发。
对面的水寨之中,孙策立于船头,神情颇为严肃。大破刘勋、攻占皖城并没有让孙策就此满足,他的心中始终有一股郁结之气,愤愤难平。那便是父亲孙坚之死。
荆州,此生死敌也!
想到这些年先是屈身为袁术效力,及至后来借兵创业,横扫吴会,再与袁术决裂直到今日,为父报仇的念头从来未曾熄灭过。
此次兴兵讨伐刘表,孙策本来还派使者去了益州,结果刘璋那小子不地道,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出兵,而支持自己的曹公又因为刘备造反,伙同吕布夺了徐州而无暇南顾,孙策便不再指望他人,发誓要凭借一己之力踏平荆州!
然而大军尚未交锋,便先丢了彭泽和柴桑,使得南阳军有所凭借,让孙策在颇为不满的同时,也意识到对手的强大。
此番出征,孙策几乎主力全出,水陆两军合计五万余人,其中战船三千余艘,错落有致地泊在水寨之中。
虽然丢了彭泽,不过这几天孙贲在建昌又陆续收拢了不少溃兵,加上建昌的人马,人数已有五千余众。若是使用得当,应能牵制南阳军,甚至有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所以孙策并没有派人斥责孙贲,而是让他整顿部众,准备再战。
秋风萧瑟,孙策系在肩头的猩红披风猎猎飞舞,更显得他身姿峻拔,英武不凡。
而隔着辽阔的湖面,刘琮也在远眺着对面的水寨。
江东小霸王吗?刘琮眯着双眼,心情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