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胥背对着她,好像在上药,沈卿禾站在一边,踮了踮脚,视线悄摸的探过去,努力想看清楚。
可陆胥光坐在那儿也十分魁梧,她从后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正这时候,陆胥猛然转过了头。
沈卿禾刹那间对上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得抖了一下,马上避开视线,把手里的药瓶递过去。
她开口说:“这是大哥刚刚送来的。”
尾音还轻颤了下。
陆胥扫了眼她手里的药瓶,并没有接,顿了会儿声音冷硬的问道:“他就送这个过来?还说什么了?”
“就……问了下你的伤,说太夫人很担心你……然后没什么了……”
陆胥脸色还是很不好,眸子里有股异样的冷冽,直盯着沈卿禾,好一会儿再确认道:“就这些?”
沈卿禾想,她也就多问了一句他以前受伤的事,难道被他听见了?
应该不会吧,隔得那么远,她声音也不大,怎么会听见呢?
她眨了眨眼,还是回答道:“嗯,就这些。”
陆胥没再说话。
沈卿禾没听见声音,眼帘又稍微抬了抬,近在咫尺看见陆胥胸前稍稍敞开的衣领,强壮硬实,和她身上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不试试用这个药吗?”沈卿禾见他不接药瓶,便又说道:“大哥说这个药特别好。”
陆胥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会儿沈卿禾,沉声问道:“想看?”
他目光瞄了下左手臂的位置,意思是在问她,是不是想看他手上的伤。
虽然害怕,沈卿禾还是点了点头,小声应道:“嗯。”
陆胥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当然觉得愧疚,觉得内心不安,也很担心他的伤。
陆胥没想到她会点头,竟是嗤笑了一声,觉得她胆小的可爱又好笑。
“那你别哭啊。”他提前警告她。
“我不会的……”沈卿禾心想,她胆子小了点,可还不至于看见什么都哭。
怕归怕,却也会尽量少哭的。
陆胥接着将左边衣袖脱了下来。
映入眼帘是大片的淤青,足足半个手臂那么多,触目惊心的蔓延开来,而在手臂及肩膀处,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那疤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长着獠牙朝人叫嚣着。
说实话,沈卿禾这辈子没见过这样恐怖的景象。
没有伤在她身上,她都觉得痛得要死。
她上次手臂青了那么一点,她也疼了五六日才将将缓过来些,而他这伤几乎是她的十倍之多……
沈卿禾眼睛睁得老大,眼里闪着水汪汪的,软声道:“对不起,枝枝错了。”
“我不该不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