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看到门口有个身影,趴在外面的栏杆上抽烟,似乎有些阴郁。
易迁走过去,笑眯眯地拿走他指间的烟利索地掐掉,&ldo;教练,被主任看到了可罚你钱啊。&rdo;
卓宗凡胡子拉碴的,一脸邋遢大叔相,被抢走了烟瞪着眼睛假装踹他一脚,又拍着他肩膀,&ldo;没大没小!&rdo;
眼睛却充满笑意。
&ldo;教练,你这是度蜜月还是捡垃圾去了?&rdo;易迁一点也不怕他,像是跟朋友在一起一样调侃道。
卓宗凡摆摆手,&ldo;别提了!总之你就记着,爱情是婚姻的坟墓。&rdo;
&ldo;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吧教练……&rdo;易迁眼角抽了抽,&ldo;我看你也挺高兴的。&rdo;
那胡子拉碴明显是为了排球部的事愁的,谁不知道他是个典型的妻管严爱妻如命啊……说要去度蜜月红光满面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卓宗凡咧嘴扇了一下易迁后脑勺,然后笑笑,突然又沉静下来。
&ldo;小迁。&rdo;不一会,卓宗凡突然叫他,眼神中已经没了笑意,满满的认真和严肃。
&ldo;你真的留部吗?&rdo;
&ldo;教练,您就别再问我了,要是不留我要这个部长当干什么……我打了两年排球也没掉下过年级前十,你怕什么?而且以后我肯定还继续打排球的。&rdo;
&ldo;你他妈的‐‐&rdo;
还不等易迁看到卓宗凡眼里的泪光,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骂,随即他身子一沉,一个胳膊从他后面伸过来勒紧他,比他还要高一点的人目光凶狠。
&ldo;你这是赤→裸→裸的鄙视!你他妈用成绩堵上教练瞎操心的嘴,我们用啥堵?&rdo;黎天放开他狠狠锤了一下他胸口,然后转过身正对卓宗凡,身板崩得笔直笔直的,像个国旗杆。
&ldo;报告!教练!我们没有年级前十的好成绩!但我们也想打排球!&rdo;黎天对卓宗凡表决心,跟要上战场打仗似的,如果再敬个军礼,易迁都想给他端一碗酒,然后摔碗提枪走人。
黎天身后,还有两个留着寸头身材高大的人,配合黎天一起当国旗杆。
易迁还是看到了感性的卓宗凡盈满眼眶的泪水。
&ldo;光有豪气可没用!&rdo;卓宗凡明明感动到不行,却还是嘴硬地想要规劝他们。
&ldo;你们爸妈可指着你们以后当老师,当建筑师,当设计师,当科学家‐‐&rdo;
&ldo;噗!当科学家!小学生都不敢这么说‐‐&rdo;黎天背后的郝帅一个没忍住笑喷了,看到卓宗凡射过来的眼神又马上捂住嘴。
卓宗凡清了清嗓子,继续道:&ldo;你们也当不上,我知道。&rdo;
易迁挑了挑眉,教练跟他们这是说相声呢?
&ldo;除了易迁,你们的排球和学习不能兼顾,说实话,打排球跟学习相比要难多了,可不是你们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可以轻易选择的事。以后你们要是后悔,或者被你们父母埋怨,没有人能让你们重来。&rdo;卓宗凡说到这,喉咙一哽,然后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眼中所有的光彩都消散了。
易迁知道卓宗凡在难过什么。
因为右臂的伤病,他从华国排球豪强之一的云东男子排球俱乐部中退出,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到球场上打比赛,看看顶端的风景。
但他又不愿意离开排球,梦想依然是排球的伊甸园帝都蓝博体育馆,所以成为一名教练,如果有机会,也许他带过的孩子能够站到蓝博体育馆的球场上。
可他到底还是怕他们后悔。
&ldo;教练,我们不是因为觉得排球比学习更简单才来这的,而是真心喜欢打排球。我跟郝帅和黄兴已经跟学校申请转体育特长了,学习实在也不是块料,等毕业就考体校,要是再不济,出来跟您似的当个教练啥的,能养家糊口就行!&rdo;
卓宗凡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最后额头上都暴起青筋,挨个扇了三个人后脑勺,怒道:&ldo;啥叫再不济?啥叫跟我似的能养家糊口就行?会不会说话?老子拖家带口幸福着呢,别给我瞎可怜,啥时候能自己买一套房再扬起鼻孔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