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夏撇撇嘴,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贫穷且嚣张”?
阿婆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她颤巍巍地递给巫夏一碗汤,叹口气问道:“你们见过我儿子吗?他大概跟你们一样高,三十岁,出走的时候穿着一件蓝色的衣服……”
“没有。”陶子赫率先不耐烦出声,“你快点喝,我还得回去烧饭。”
酸梅汤酸酸甜甜,只不过现在不能冰起来,少了几分味道。巫夏喝了一半更觉口干舌燥,不好意思地把木碗放下,“阿婆,我们没见过你儿子,先走了。”
“唉,好。”阿婆应了一声,收拾好东西沿着树荫一路向前。
巫夏这才瞪了一眼陶子赫,“你态度不能好点?”
他很嚣张,“还不够好?她见人就问,都问了两三月了。”
“走吧。”巫夏脑海风暴,考虑如何让一个小混混变成感动天感动地的大好人,也没心思现在就教育他。
两人循着来时的石子路走,一前一后。
暴晒在天光里的每一颗奇形怪状的石子都黑漆漆的,隔着一层布料,巫夏似乎仍能感觉到那股想把她融化的烫意。没一会儿,她就摆摆手,示意陶子赫,她走不动了。
已经委屈求全放慢速度的陶子赫眉头一皱,“你怎么回事?昨天打人时力气可大,今天走两步路就累了?”
巫夏找了块树荫下的大石块坐着,斜他一眼。
论起阴阳怪气,陶子赫其实远不如她。
果不其然,被这一抹似是而非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一瞥,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直跳。
“那我先回去了。”
“你敢!”
三尺青锋刺破空气,自身后唰地逼近。陶子赫一扭身子,险些摔到也只不过堪堪避过剑尖,身后的马尾还是被剑气削下一缕。
他抓着发丝,站在原地,敢怒而不敢言。
来真的,和吓唬吓唬他,他还是分得清的。
巫夏收回秋雨剑,坐在石块上靠着大树,拍着小腿懒散地休息。
她身边的石子路旁有一条长河,不知源泉,不知终点。
陶子赫把竹筐里血淋淋的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放到她坐着的石块上,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假笑着指指旁边的河,“去捉鱼,麻烦你看一下这些。”
临走时他掰下一只鸡腿,放到竹筐里。
他捉鱼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拿一根草绳绑在竹筐上,把鸡肉当饵,等到鱼来吃,就把绳子拎起来。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噼啪噼啪”鱼尾扇动挣扎的动静。
巫夏托着下巴,目视前方。
虽说要把促使他黑化的因素全部铲除,但她总不能杀人吧?而且说实在的,他好像已经自行在“铲除”那些让他不痛快的人了。
那就多照顾他点,让他感受感受人生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