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子启服了郎中的药,晕乎乎睡到半夜醒来,觉得胸口阵阵发疼。忍不住一阵猛的咳嗽,咳嗽一阵比一阵紧,咳得他胸骨欲裂,全身颤抖,一腔热血从喉口喷出。
庆元正在熬药,闻讯赶来,为公子启垫帎盖被。庆元为公子启擦拭血迹,他的双手在血水盆中颤抖,他一直对公子启唯命是从,对公子启的偏激、自私、独断专行忍了又忍,私下里帮公子启安抚老臣、慰问军士做了许多事,当下若公子启再固执己见,与大依母成为敌手将性命难保,他下决心要唤醒公子启。
庆元跪在地上给公子启叩了三个响头,额头撞破。
公子启吃惊地问:“叔父为何如此?叔父快快请起。”
庆元说:“若公子真的把我当叔父看,我便直言不讳。”
公子启说:“但说无妨。”
庆元说:“公子已病入膏肓,在此时刻保住性命,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复兴大业、夺城壮举对于生命来说都是小事,没有生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空谈。庆元劝公子的第一件事便是保命。”
公子启说:“如何保命?我也知保命重要,可是我无法保住性命,在无法保命的情况下,用仅有的生命去做最辉煌的事有什么错?”
庆元说:“公子不是保不住性命,公子完全可以保住命,公子保命的唯一途径就是请求大依母帮助。”
公子启说:“我若求她,她将来要当正宫娘娘,该如何是好?”
庆元说:“若大依母愿意当公子的正宫娘娘,那是公子天大的福分。凭大依母的才能别说复国,就是取代向天,一统三国也不在话下。只是公子心里没有大依母,大依母心里更没有公子!你们两个不可能。现在公子要做的是求大依母救你,而不是想到将来正宫娘娘是谁之事。”
公子启说:“你也不要把她说得那么神,一个乡野女人翻不出大浪。她不是一直心属我嘛?我是看在她救我的份上给她个名分,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她。”
庆元说:“公子这是妄自尊大,其姑娘已经是大姨母,而公子尚在谋划复国之事。无论大依母的家园如何受灾,那富饶且广阔的泸沽泊都是她的家国,而公子的国尚不知在哪里。就算公子成了国王,你和大依母那也是平起平坐,公子怎么会想到让大依母做你的侧妃。”
公子启说:“公主绣有国母风范。”
庆元说:“大依母有帝王之相!公子可知其仲为什么说你可笑?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大依母,而无端的贬低大依母。大依母在泸沽泊是众人眼中主宰一切的神,她是泸沽泊的主宰者。这么一位尊者,你却不知道珍惜。你被半边倩魂欺凌,是她冒死将你救出,你身受重创患绝后之症,她没有嫌弃你,还是她派人到南国为你采药、制药,助你身体康复。如今你这肺痨之症只有她公主殿中的七蕊莲子可以救活。你不是抓住机会,联络大依母请她救活你,而是在关键的时候背信弃义,赶走其仲。你不要怨其仲与你抗争来夺城,是你自己放弃和大依母合作,激发其仲来夺城的。再说大依母怎么舍得其仲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凌,他让其仲跟着你,一来是真想和你合作,二来是想历练其仲,难道你没有看出,其仲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公子启说:“我总是看其仲不顺眼,原来他俩有一腿。现如今怎么才能取得七蕊莲子?”
庆元说:“听说大依母回泸沽泊了,要想找到她最好的办法是拜托其仲。”
公子启说:“可是其仲正在和我一高上下,他会帮助我吗?”
庆元说:“大依母心胸豁达,夺城和救治你是两回事,她不会混为一谈。若公子答应,我明日便去找其仲。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要去请求市令延后复赛。”
门外宫女来报,有一蒙面女子要见公子。
庆元说:“公子身体抱恙,暂不见客。”
公子启问:“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