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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我把瓷盘往他身前一推，他弯下腰仔细看了许久，然后抬头对我说：&ldo;刚才冒昧之处还请客官原谅，现在看得清楚了，至少，至少可当两千贯钱。&rdo;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我，语气也有些模棱两可的。我刚才冒充了个天竺来客的身份，使他有些犹疑，毕竟天竺出产宝石是有名的，说不定我就是个懂行的珠宝商呢。

我&ldo;噢&rdo;了一声，掂起宝石往掌中一握，说道：&ldo;反正现在我也不缺这两千贯钱花，还是到开封再说吧，打扰先生了，告辞！&rdo;

&ldo;慢，慢，客官不要急啊。&rdo;那朝奉见我要走，汗都出来了，连忙摸出一块手帕往脸上抹了抹。&ldo;三千贯，三千贯钱，大概也就是这个价了。&rdo;

我笑道：&ldo;四千贯，我也不求多，四千贯一口价，成是不成就看先生一句话。&rdo;

朝奉忙道：&ldo;客官先坐坐，谈生意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功夫。我们东家此刻就在后院，我去问问他好不好？&rdo;

&ldo;那就麻烦朝奉了。&rdo;我又慢慢坐下，端起茶杯品茶，眼睛看着茶杯，心想这不知道是哪个窑出来的，宋瓷可是真正的值钱古董。要是能够弄一批宋代的精美瓷器回我那年代，弄到索斯比去拍卖，不想发财也难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厅外靴声霍霍，那个朝奉跟在一个人背后进来了。看那个人的打扮神态，众人对他的恭敬，必定就是那朝奉口称的东家无疑。

那东家姓王，矮胖身材，面孔肉滚滚的。坐下来倒先不提起宝石的事情，只是寒暄套话。我也不怕，反正和他胡扯海聊着，就算我把我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他也理解不了啊。他大名叫做王贵发，是这里的大地主，产业不少。我也报了我的名字，端木秀。

看来他们真的是相信我那套天竺来客的谎话了，问这些我更不怕了，宋代的人对外界事物能够了解多少？就算是天竺话我也能用英语唬上一唬，他们听得懂吗？

由于我的心情放得很开，说气话来就更是信心十足了，现在看来，他们的神态说明他们就算不是十分的相信，至少也信了八九成。

神聊海吹了一会儿，王老板听到我所说的天竺物产丰美，口水都几乎流下来了，感慨道：&ldo;不知道端木先生还带有没有带什么宝物让我们见识一下？&rdo;

我突然起了耍弄一下的念头，从口袋中取出心爱的zippo打火机在手中舞弄几下，&ldo;叮&rdo;的一声脆响弹开机盖，然后&ldo;铮&rdo;地一声打出火焰来。包括王贵发在内，一厅的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张大了口怎么也合不拢来。

嘿嘿，昏头了吧？可惜zippo那么多种玩法中，我只会这种简单的，要不然还可以耍耍酷。不过这也够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精巧的现代玩意儿啊？

&ldo;这，这个是什么？&rdo;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局面，是那个中年朝奉说出来的。

我动作潇洒地把打火机合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笑道：&ldo;这个叫做至宝自来火，诸位没见过吗？&rdo;王贵发结结巴巴地答道：&ldo;没，没有，这个就是天竺国出产的宝物？&rdo;

我正要对他表示一下赞扬，忽然一想：天竺离咱还是太近了，往后碰到的人多，说不准就有人去过也说不定，还是弄得更玄虚些比较好。当下哈哈笑道：&ldo;天竺盛产宝石香料，这等精妙的宝物却不多见，这自来火是来自极西的一个国度。&rdo;

王贵发等人眼见到这样神奇的东西，哪还有精神去辨别我的话里面几真几假？看着我的一双双眼神中立刻充满了尊敬。

&ldo;极西的国度？莫非是大食不成？据传大食人最擅长制作精巧物品，端木先生真是游历广阔啊。&rdo;那个朝奉迫不及待地要表现一下自己也是有些见识的。

大食？不就是现在的阿拉伯吗？你要显得你有见识，老子就偏不让你如愿。&ldo;这样的宝物，大食人也是做不出来的，再说大食也并不是极西之地。&rdo;我平静地回答道。

&ldo;难道还有比大食更西面的国度？天啊，那得有多远？&rdo;

&ldo;大食往西好几千里，还有威尼斯、热那亚、德意志、法兰克、不列颠等诸多国度，其间小国不计其数。&rdo;我顿了顿，缓缓喝口茶，看到众人眼里都透漏出崇拜的神色了，才接着说道：&ldo;那不列颠在最西处，处在波涛汹涌的大洋之中，气候寒冷，等闲人靠近不得。这个至宝自来火，就是出自不列颠一位最出色的工匠之手，本来是献给不列颠皇帝陛下的寿礼。后来几经辗转，我从一个家道败落的贵族子弟手中购得，爱不释手，就一直带在身边了。你们仔细看看，这盒子上刻有不列颠的文字，五个字母，念做至宝。&rdo;

&ldo;老天，果然是罕见的宝物，端木先生真是有缘的人啦。&rdo;众人都挤上来认真辨看，果然看到上面有五个不认识的图形，更加不绝口地赞叹。

我心中暗自乐着，对王贵发说到；&ldo;看我，一下子又扯远了。我们先谈正事，不知道王老板对我刚才提的宝石价格有什么看法？&rdo;

王贵发和中年朝奉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朝我点点头说：&ldo;既然端木先生赏脸，看得起我们小字号的买卖，就依端木先生的，四千贯钱。&rdo;

我哈哈笑道：&ldo;王老板快人快语，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rdo;心里暗暗嘀咕：这块宝石卖到珠宝商手里肯定不止这个价，他妈的，没办法，谁让这里只有这么一家当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