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吵死人了,不知道人家在睡觉吗?!”随着一声慵懒而略带愤懑的娇斥,光芒一闪,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陈长生的面前,赫然正是他念念不忘的苏苏。
“苏苏,你醒了?”陈长生一见到她,顿时心花怒发,就连方才的焦虑和彷徨也随之一扫而空。
苏苏一见陈长生,原本满是怒意的脸上也浮现出喜悦的笑容,微微一低螓首,盈盈一拜,朝着他行了个礼,继而道:“回尊主的话,奴婢本来睡的好好的,梦中刚记起了一些旧事,就被这些面目可憎的修罗恶鬼吵醒了,真是可恨。”
冷哼一声,苏苏的一双妙目瞥了一眼四周,当看到鬼面血灵桃树时,双眼中光彩熠熠,笑眯眯地朝陈长生施礼道:“恭喜尊主,贺喜尊主,这棵鬼面血灵桃可是上古时才有的灵物,收入山河图中将妙用无穷。”
“不过怕是也麻烦多多!”
陈长生苦笑着指了指正翻涌而上的血水。
“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得了这鬼面血灵桃,再大的麻烦也是值得的。”苏苏似乎并没将这些正推动血水卷向鬼面血灵桃的修罗恶鬼放在眼中,满不在乎的道:“何况这些修罗恶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需将它们寄身的血水吸走,也便不攻自破。”
说着瞥了一眼陈长生用跟丝绦系在腰间的青皮葫芦道:“那青皮葫芦却合用的很,没想到有些日子不见,尊主倒是大有斩获,倒是不由得让奴婢刮目相看了。”
陈长生被他这么一夸,倒觉得有些面红耳赤起来,刚想伸手取下青皮葫芦,就听苏苏又道:“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有这血海将那些毫无用处的山石吞噬岂不更好,尊主,你先前不会是想着将这山头也一起挪进山河图中吧?”说着促狭的看着陈长生。
被她一语道破自己先前的打算,陈长生越发的尴尬,认也不好不认也不好,遂轻咳一声肃容道:“胡说,我是那样的笨人吗?”
苏苏也怕他恼了,当下便不再追问下去,只不过看向陈长生的目光中却满是揶揄,似乎是说若是我不醒过来的话,只怕你真就这么干了,心里腹诽且不说,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尊主英明神武,自然不是笨人。”
陈长生嘴角抽动了两下,一阵无语,虽说被她挤兑的有点郁闷,不过有个古灵精怪的苏苏在身边帮着出谋划策当真是省心了不少,就算她时不时的跟自己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不算什么了。
说话之间,血水翻涌而上,将鬼面血灵桃树扎根的山头已经吞噬掉了大半,这也使得原本稳固下来的翠烟山头又重新被掀的摇摇晃晃起来,就连鬼面血灵桃上垂落下来的血光也摇曳不已。
见此情景,苏苏凑到陈长生轻声细语的说了两句,随着轻移莲步,已经朝着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山河图飘了过去。
看着她远去的婀娜背影,陈长生猛然间才意识到苏苏竟是从山河图中走了出来,心中大奇,想要询问却知道不是时候,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又按捺下去,心念一动,已经从残月戒指中取了三颗五彩斑斓的珠子出来。
这是先前在宋青云的须弥袋子中找到的,名唤五罗桃瘴雷,乃是宋青云用御雷之法将五罗桃花瘴炼制而成的雷珠,只须以一丝灵元引动后抖手掷出便成,威力之大,让试过一次的陈长生瞠目不已,若是当日宋青云有此物在手,只怕自己将被炸的尸骨无存,此时正好便宜了这帮意欲为祸苍生的凶妖恶鬼。
苏苏手指一勾,山河图却即翻转过来,画面向下遥遥对着下面的鬼面血灵桃,她立足背面之上,传念道:“尊主,动手吧。”
“好。”
陈长生应了一声,灵识牵动之下,半亩田大小的五色巨手倏然探出,一把抓住鬼面血灵桃的粗大的树干,用力一举,便将其连着下面仅剩三里方圆的山头生生从血水之中拔了出来,随后向上一抛。
“山河仙图,听我号令,摄。”
苏苏拈指为诀,衣袂飞舞,将一缕缕的法诀打在山河图的背面。
嗡然巨响声中,山河图的画面之上荡漾起层层叠叠的白色光辉,宛如一圈圈涟漪一般延伸看来,随即一缕白光从中探出,将那被陈长生抛飞到半空中的鬼面血灵桃树一卷一提,随即便收入其中。
唰。
下一瞬间,山河图重新卷了起来,恢复原样,而苏苏也闪到陈长生身旁,面色苍白,如大病一场似的,有气无力地道:“尊主,该你出手了。”
话音未落,一股红绿相间的光芒从断掉的山头之中喷射而出,直冲上天,滚滚的血水随之涌荡而出,浸身其中、载浮载沉的修罗恶鬼更是怪叫不已,当真是群鬼乱舞。
“呱呱,七百年了,本老祖再次得见天日……”
嚣张而沙哑的狂笑声中,一道黑影从血水之中闪出。
也就在此时,陈长生抖手将早就备好的三颗五罗桃瘴雷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轰轰轰。
笑声嘎然而至,被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彻底打断,五彩斑斓的五罗桃花瘴随着雷珠的爆裂喷涌而出,中间更是混杂着一条条紫蓝色的雷光电蛇,将翻涌而上的滚滚血海顿时蒸去大半,化成漫天的血雾,其中兴风作浪的修罗恶鬼更是惨叫连连,不知道湮灭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