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婉对上次在花房中薛明诚倾身过来跟她说话的事还记忆犹新,不是很想跟他往来接触。便说道:“小女才疏学浅,只怕去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请国公爷另请高明吧。”
拒绝的虽然比较委婉,但意思可一点都不委婉。
薛明诚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见她还是微垂着头,只能看到莹白若玉的额头和脸颊,看不分明她眼中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鬓边戴的不是那日的点翠凤头步摇了,而是一支祥云步摇。珍珠流苏底下的坠珠也不是粉色的,而是大红色的。
但大红色的坠珠也很衬她。显得她一张脸越发的白皙了。
“姜姑娘实在太谦虚了。太后娘娘那盆风兰的病症,宫中多少花儿匠治不好,如何经你妙手一番,次日就好了?我这盆春兰的病症又算得什么?姜姑娘肯定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病症,该如何治。”
姜清婉正要说话,但薛明诚看到,已经先行笑道:“而且我看姜姑娘也是个爱花之人,难道那样一盆上好的春兰,你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直发枯发黄下去?”
他这般一说,薛太后这个爱花之人立刻就坐不住了:“罢了。看他说的这样可怜,清婉,你若有空,便去替他看看罢。”
她虽是调笑的语气,但既然话已说出,姜清婉自然也不好,也不敢再拒绝。只得点头应了下来:“是。”
又说起她现在过来的原因:“小女原是明日离宫,想明日再来跟太后拜辞,但家中下人刚刚来报,说祖母忽然病重晕倒,小女心中担忧,想现在就出宫回家。还请太后您恩准。”
做祖母的发病晕倒了,做孙女的急着回家看望,这是人之常情,薛太后如何会不允?而且她也知道姜清婉明日就要离宫的事。
当下就夸赞姜清婉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又安慰她:“你不要急。我这里叫个御医跟你一道回去给你祖母看看。”
就叫个内监过来,吩咐他去御医院叫个太医跟姜清婉一起回永昌伯府。
姜清婉忙谢过了。
刚刚她坚持要过来拜别薛太后,一来固然是礼仪所需,二来心里也是想着,姜老太太的女儿和孙女儿说起来都嫁进了皇家,儿子也曾救过皇上的命,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薛太后听说姜老太太发病晕倒,急有可能会遣个御医过去看看的。
能进御医院的大夫肯定医术都很了得,比外面的要好。而姜清婉也确实希望姜老太太能好好的。
薛明诚这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薛太后说道:“姑母,我跟永昌伯也曾有过数面之缘。现在姜老太太病重,于情于理,我也该过去看望看望。”
薛太后看他一眼,又看了姜清婉一眼,想了想,便说道:“这样也好。你便过去看看罢。”
姜清婉心中惊讶,抬头来看薛明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就见薛明诚已经起身同薛太后作辞。
随后便回身对她点头微笑:“姜姑娘,我这是头一次去永昌伯府。路径不熟,还请姜姑娘带路。”
其实他去哪里不都是坐在马车里?只用告诉车夫他要去哪里就行,哪里用得着旁人来带路?但他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姜清婉却不好再推辞,只得同薛太后拜辞,同薛明诚一起往外走。
待出了慈宁宫,薛明诚就叫了个内监过来吩咐:“叫御医直接去宫门口等着,我和姜姑娘这就过去。”
内监答应着,转身小跑往御医院赶。
薛明诚对姜清婉做了个手势,目光含笑:“姜姑娘,请。”
姜清婉只得抬脚继续同他一起往前走。但并没有跟他并行,而是一直小心的落后他两三步远。
也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薛明诚微微侧过头回望一眼,见她果然还是微垂着头,看着十分矜持的样子。一如时下京城中的那些贵女。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薛明诚总是想要逗一逗她,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过想到现在姜老太太发病晕倒,姜清婉心中肯定很着急,这个时候如何还能逗她?便知温声的安慰了她几句不要着急,姜老太太肯定会吉人天相之类的话。
姜清婉客套以对。
等到了宫门外,绿罗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行礼都已经放进了马车里。看到姜清婉过来,忙快步上前叫了一声姑娘。
待看到薛明诚,少不得的也要对他行礼。
姜清婉注意到旁边另外还有两辆马车。一辆马车四角飞檐顶,金漆朱槅门,蓝色轻纱,端的是华贵无比。而另外一辆看起来却要简朴的多,只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那辆华贵的马车,想必就是薛明诚的了。确实很符合他卫国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