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李道友,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取火精而来。若非如此,又何苦一行数人,不远千里,从西梨跑到南疆,来这连云山。”
筠阳看看面前略显尴尬的李飞白,早在斗法之时就听他有那样一说,而今说是救人急切不错,然而身负宗门之命,这金乌法相的修士虽是偶遇,也是几人拼了力,又假了青云鼎之力才得的东西。。。况且那神秘修士插手,言语中虽有不满,显然与师祖识得,对自己小有惩戒,最终还是将那修士投回了鼎中,拿出来,这如何使得?
“道友所言,筠阳自然明白。只是,恐怕筠阳也没那个胆量,私下里将这耗费众人心血的东西交与道友。这个,还真是为难,请道友见谅。”拒了李飞白,抬眼看那脸上颜色,心下略略不忍,“回头,我们将这交与观中,融了火精,只怕这涤魔的能力,更上一层。若是道友不嫌,来日去到观中,筠阳替道友引路,求师尊允用。可好?”
来日去求,只怕真要是取了这厮的火精融了,更是珍惜万分,还会管我这无名无份的人?这与没说有何区别。
李飞白道一声谢,退回屋内。唉,这样东西,稀世难求。早想到有这结果,不去问了,却始终放不下。说实话,这样东西,真是有心去抢,只不过真是打不过这一众人罢了。
陶红儿轻轻行到飞白身后,将一手牵来,握了,一笑,“何必执泥于此。红儿却是觉得,得了一缕,本就是无意偶遇,已是天怜,再思其他,却是自寻烦恼呢。缘有深浅,即是如是。飞白以为呢?”
明知是宽慰,又能如何?或许,他处还有机缘在吧。此心不灭就是。
转眼又是一日,对于苏易过来询问的东西,陶红儿与李飞白却也是不明就里。只是,怎么看,这些个莺燕娥黄之流,却不像是有什么恶意。有什么也不至于专来设计一个平平小妖。这苏老伯,关及亲情,倒是顾虑多了。
那西梨千净观,天下数得着的顶尖宗门,本就是走的外丹一途,各色丹药神液,外里都是求之若渴,万金难得。是天大好事啊!苏易虽也这样想,却挡不住心里翻浪。也罢,去跟那边说了,来日随那几个一起,一直送到西梨。也算求个心安。
短短时日,在这连云山里,就如此多的曲折。。。却似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般,先前别去两个,临走不能成行,又失了万钧。而今回首,看这层峦如浪,却是让人睹之心塞。
天际流云不断,风扯如梳,只添别恨。
事已了,就剩两个,止不住心中落落,却没有离意。四目相对,自打眼中看出,还是想着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来等万钧吧。
偶过插手,就是有什么不明要问,也无需直接带走,这样弄走,恐怕绝不是简单的事儿,或是另有所图。却不知这猴子,怎么就让那样的人物上了心?如何也揣不明白。
虽然心底明白,再回此相见机会渺茫,哪能放得下去,等,再等。
。。。。。。
是夜,一道袅袅雾气飘至山中,渐至村前。
“会是这里?”
雾气隐于石后,自其中缓缓幻出一只似龟的头来,仿若虚影一般,“可惜现今,能用的手段却是不多。”嘀咕着,又幻出一只肉爪,却是捏出一个通明的禁制球体,一根火气旋绕的黑羽悬浮其中,“原本好好的,你却是尘心不泯,世事不再,又是何必。”
“怎么就到此绝了,没了一点气息?”话音里一阵迷惑,言语间,那爪子对着通明的黑羽之球一点,一道白霜般的气体打过,在球外绕行几圈。而后肉爪一抬,轻轻一挥。霎时,那道白霜悄然雾散,化为无形,尽然就将整个山谷给笼了进去。
“我说又不见了。。。你这运气,唉,才露个头,竟然被人拘了。。。”须臾,那雾气中又是一番自言自语。将爪子轻轻一勾,倏然无声,那四下里散去的无形雾气袅袅升起,复又汇拢,渺渺冉冉,凝为一道白霜之气,入爪不见。
缓缓悠然,雾气轻轻飘向村外西边,正是筠阳几个的落脚之处。飘忽停在树间,些许一缕,就在那里,却又宛如无物。
转而自那雾中,飘出一道无影之气,杳然向筠阳而去。片刻,竟然直入储物袋中,如入坦径。一堆七个修士,毫无知觉。
“这鼎?怎会有姜氏的气息!怨不得将气息封得死死的!”
入袋的那道虚气猛地一惊,险些化实逼出袋外去!一时间,恍惚住了手,愣在了那里。姜氏的鼎,怎么被弄成了这个模样!
小心了,掂量许久,复又谨慎去探,不由得一阵摇头。
“可惜啊。。。拿了如此神物,竟然着意杀伐小术,嘿嘿,怎么说这些傻子。。。可怜姜氏,当年遍尝百草,为天下驱灾避祸,以大德成就此鼎,这鼎却是后继无人,不懂御使之道。”
念及遥遥遐远,那道虚气竟然忘了来意,摇头晃脑感慨起来,“用心杀伐,却是正与大德成就背道而驰,嘿嘿,恐怕累死你等,也无法能通这鼎万一的真意。非大仁义者,却连这鼎也归于平庸了。。。可惜,姜氏啊姜氏,怕你也想不到吧。。。”
一时话中,满是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