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这个品种,能让最严肃生活的人,发觉自己的选择,就是一场笑话。
胤褆和林庭,被她神来一句“拜堂”弄得扫兴非常,尴尬不已。于是各自分手,回屋睡去。
沈如是如愿以偿的睡了个好觉。
林庭倒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她可是相府千金,这样的玩笑,两辈子加起来,也没人这么说过。再想想自从认识了沈如是,两辈子加起来没做过的事情,也不止这一桩……有点泄气的看了看沈如是呼呼大睡的模样,终于也睡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天有卷层云。阴云密布。邓肯船长站在船头,远远望去,就令人觉得,他身遭有一股威风煞气。
他身边还站了一人,瘦高个子,脸色淡白,眼底发青。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沈如是好奇的问了海员,才知道那就是自从她上了船后再没露面的传说中的二副。
沈如是看见胤褆眼中精光一闪,林庭若有所思。知道这两位或者又分析出了什么“不明觉厉”的隐秘心理关系动态。
其实按照沈如是心理话,她觉得这分析都是吃饱了撑着的。探讨医学务必扎实,做人做事么,凭着直觉就差不多啦!
她就凭着直觉骚扰旁边的海员去了:“船长今天很郑重啊,怎么回事?”
那海员大约心中紧张,乐得与人说话,排遣焦急的状态。他就对沈如是详细解释了:“这一片,海底格外浅。有珊瑚岛地形崎岖,还有暗礁之类。从前的旅行者来过之后,都写书号召,得格外当心的!”
沈如是连忙又问:“真的?前面的旅行者……很多么?你们那里可以随便写书发表的!”
那海员笑道:“发表书籍?似乎国王有过相应的条例的。可是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随意。我还看见有‘海员日记’之类的书籍出版呢。等到我哪一日回到陆地上,我也写书……”
于是这楼就这么活生生的歪了。两个人偏聊得还都很得意。气氛热烈的,让远近的人时不时侧目来看。
突然有人轻“咦”一声,前面果然出现了变故!
前方出现了一面旗子。
…………
远远望见,一红一篮,两面旗子交叉。正是某种求救一样的信号。邓肯船长脸色严肃了。唤过三副,令他准备好小船——人的生命与大海的浩荡比较起来太过渺小,生存在碧波之间的海员们,绝大多数都信奉“勿以善小而不为”之类的准则。今日救起别人,他日可能被救起的就是自己。更加讽刺的是,甚至穷凶极恶的海盗,大多也是劫掠财宝,会留下对方一条性命。
大副越众而出,迅速走到船长面前:“是西班牙人。”他很确定的说道。邓肯微微点头。二人向前看去,此时,随着船更接近了那旗子片刻,才隐约看到原来插着旗子的地方不是海船,而是一座小小的岛屿。
那是一座看着相当不显眼的小岛,大约就是南海内最常见的那类,几乎与水面相平的岛屿。万年前的珊瑚虫留下了他们的躯壳。万年后爬上了两脚行走的若干人类。
究竟岛有多大,岛上又有多少人,这个时候,还是看不清楚的。邓肯船长的面色却严肃起来。扭头对大副下令,做好战斗准备。这样荒无人烟的海岛,见到了人类的求救信号。只有两个可能。
一种可能,是他们是沉船后勉强逃生的海员。那么,这附近的地形,只怕对于“女王号”来说,也相当凶险。另一种可能邓肯宁愿不去想,却不能不做最坏的预测。那就是,海盗。
…………
大船上的人无声的戒备起来。水手们快速而轻巧的奔跑着。二副向前站到了领航员的位置上,面色肃然的目测着水下的暗流和浅礁。三副准备好了小艇,随时可以放下去救人,或者……逃生。大副听到他的船长轻声吩咐道:“如果情况最坏,你带着大家逃出去。”
萨尔马皱了眉头:“我们有最新研制的火炮。就是来一艘西班牙的战舰,也会狠狠地敲掉他几颗牙。”
邓肯一笑:“老伙计……我知道你还记挂着你的海军岁月。可是,我们这是商船啊。”他郑重了脸色:“大家逃生才是第一关键的。然后,如果可能的话……保存下一些货物就更好了。”
萨尔马望着他的船长,不忍在那样的目光下拒绝:“那么,你呢?”他问。
邓肯愣了一下,才回答。他的声音微有些无奈:“我当然也会尽力逃生的。别忘了,船上还有一位小王子阁下。”
萨尔马板着面孔后退一步。水手们牵扯着缆绳和风帆,不断地探头去看那岛屿。越来越近了。果然是个小岛。上面的人也不少,居然有几十个!
八成可能,这是一次海难了。不少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博物学家趴在船舷上,期待着能看见旧船遗骸之类,判断一下事故发生的具体时间。
沈如是郑重把林庭拉扯到一边,左看右看,声音忽高忽低,郑重其事道:“好像快打架了!我现在传授你一项绝技。我们一会儿去厨房找把菜刀。然后,除此之外,你一定记住。近身短打,抓挠是没用的。最有效的招数是看准了对方的部位,屈膝,踢!”
胤褆本来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突然觉得身上嗖嗖泛了凉意。小步子,向旁边挪了又挪。
“女王号”抛锚下去,旋转了一会儿才紧紧停了船。邓肯的声音在海面回荡。是略带些口音的葡萄牙语:“我们是‘女王号’。你们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有姑娘夜里值班,推荐方才看过的某神贴。友情提示:千万别吃东西神马的,会喷的,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