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映脸颊鼓鼓的,低头发现怀里抱的不是玫瑰花,他惊讶地挑挑眉:“这不是我买的那束?”
既然是想把之前没送出去的花送出去,于映买的就还是香槟玫瑰与黄玫瑰的双搭,连包装纸都尽量让店老板还原。
然而现在他抱着的这个却不是,而是红中带粉,花瓣类似夏荷,却又没那么大瓣的令箭荷。
魏允的指尖一点点描摹于映的唇形:“当然不是,不过你的那束我已经收下了。”
嘴角被摸得有些痒,于映下意识舔了舔:“为什么要送我花。”
“那你又为什么要送我?”魏允反问。
“因为初一那次没送出手啊。”
魏允眼睛完成好看的月牙状,手心搭上于映的后脑勺,像摸小猫一样:“我也没送出手。”
怀里的花香味很浓,于映闻着都快迷进去了,嘴唇微启想说些什么。
“我离校的那年,我妈头一回主动打电话过来,说你小姑要回国结婚了,问我回不回去。”魏允垂下眼帘,两人额头紧贴着感应对方的温度,于映能从魏允的眼里看到很多,他看得懂也看不懂的情绪。
“那个时候我已经很久没回去了,而且还有两场比赛在等着,柴老师天天都在催着我们训练。”
两道潮湿的呼吸碰撞交缠,魏允时不时和他蹭蹭鼻子,像两个没长大的小动物一样,亲昵亲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回去的,推掉比赛,收拾东西买当天回去的机票,做这些事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点事都想不起来,等缓过劲的时候,我已经下飞机,回家了。”
“老房子很久没住人了,有点空,还有点陌生,我在那里住了两天,打扫了我们的房子,也打扫了你的房子,还把你以前画的那些画都拿到阳台上去晒了一遍。晚上我就睡在我们以前一起住的房间……你的手机我一直都留着,每天都会给它充电,看里面的照片和视频……”
于映的鼻子有点红,魏允低头亲了亲,又摸摸他的眼睛:“那两天我想了很多事,想过去我们是怎样的,也想我见到你以后应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见你,又或者说,你会愿意见我吗。想了两宿也没想明白。”
“后来等到你小姑婚礼开始那天,我在去酒店的路上经过了一家花店,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腿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再出来,花就已经买好了。”
魏允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低声耳语,于映脑子里都是嗡嗡的声音,眼眶发红发烫:“我不知道买花的意义,但当我抱着那束花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送给你。”
听魏允说那些话的时候,于映好像也在跟着他一起,陷入那些他并不曾拥有的记忆里。
而当魏允说出‘我想送给你’,于映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皮肤都在发热,他看着魏允的眼睛,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句话你以前很喜欢说,但我好像说得很少。”魏允抬眼仔仔细细地看于映,食指碰掉眼角那滴热泪,鲜红热烈的令箭荷被挤在他们中间,魏允低头吻上于映发红的眼尾。
“宝宝,我爱你。”
爱是很沉重的。
以前他们还小,还不懂事的时候,于映奶呼呼的很粘人,睡前抱着魏允说过‘我爱你’,是弟弟对哥哥,对家人的爱。后来他们上初中上高中了,小男生懵懵懂懂的,会悄悄缠着魏允,做一些超出家人感情的事,会对他说一些很大胆的话,也说‘我爱你’,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最真实也最勇敢纯粹的爱。
那些爱从于映的嘴里说出来,不需要魏允回应什么,因为于映知道,魏允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证明他是在爱着他的。
于映伸手勾住魏允的脖子,含住他颈侧柔软的皮肤,眼泪蕴进他的发丝里:“哥哥……”
空调吹得人很舒服,于映抱着魏允用力亲吻着他,令箭荷在魏允的后颈上开得灿烂,上一次这样,于映心里还有很多的恨和怨,吻里带着劲儿,把他们都咬疼了。这一次他同样吻得用力冲动,但再也不会让他们疼。
魏允被广播声叫出去领奖时,于映抱着令箭荷坐在休息室里,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
颁奖的主持人是中国同胞,他每说一句,广播就会跟着同声传译,奖杯杯递到魏允手上,主持人问他:“都说队员的成功,一定离不开背后的教练,魏先生能够蝉联多届冠军,您的教练也一定很用心吧。”
魏允很是认可地点头,说:“是的,他不仅是我的教练,也是我的老师,我的家人,我很感谢他。”
“不过虽说教练很重要,但双排轮滑毕竟还是小众项目,据我所知平时你们的训练强度也很大,请问是什么支撑着你,让你坚持到今天的呢?”
“最初是因为单纯的喜欢。”魏允说。
“哦?”主持人来了兴趣:“这么说后来不是了?”
魏允笑笑:“后来也喜欢,但更多的是因为我的爱人。”
“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他很喜欢看我训练,每天都会陪我去训练班上课,帮我拍照录视频,也会在我太累的时候,跟我说休息一下,但不要放弃。”
“因为他的喜欢,所以这就不再只是我自己的坚持了,也是他的,是我们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