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吴量他们四人白天忙着写毕业论文,早上和晚上就到学校后山练习武功,只不过都是王若言他们三人在不停的演练,吴量一直都是坐着不动,也不出声指点半句,似乎一直在睡觉。当然,这只是王若言他们的瞎想,因为习武之人,特别是修炼出真气的武者,都清楚睡觉只不过是一种恢复精神和体力的形式,有了真气之后,已经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了。看到吴量每次来到后山都盘膝坐下,然后闭眼入定,王若言他们觉得吴量可能在研究什么新的武功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吴量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里,一直在锻炼神识,用神识观察他们三人的一招一式,希望能看出点武道要义之所在,不过,除了发现他们招式之间的无数破绽,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吴量停止下来,因为吴量的目的本来就不只是用神识看破武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锻炼一下神识,熟练掌握神识的运用之法,所以吴量依旧在用神识观察。
根据玉简中记载的神识功用,吴量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学会几样,现在所会的能力基本上是精神力的升级版,没有什么特别的,这让吴量感觉到有点恼火,但是好像没人能够指点自己,所以也只好静下心来慢慢研究。
如此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吴量还是一无所成,只是神识的运用倒是熟悉的很,神识的攻击方位、力道、分寸、速度都掌握得非常不错,这或多或少给吴量带去了一点心理安慰。
这天晚上,四人来到后山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今晚班里搞一个毕业聚餐,所以难以抽身,晚宴结束的时候都九点多钟了,不过他们四人还是坚持来后山练武。当他们四人来到后山时,却见到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两手负于背后,估计是听到了吴量他们的到来,便开口道:“我等你们已经很久了,你们今天迟到了。”声音不冷不热,丝毫不带有感情。
吴量看到这么一位不速之客,感到很迷惑,并没有直接回话,靳晖看到吴量没说话,便上前一步,对着那人喊道:“难道阁下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为何鬼鬼祟祟的?”现在靳晖一身功夫,再加上回武当修炼了一番,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况且还有吴量这么一位顶级高手撑腰,说起话来都底气十足。
听到靳晖的话语,那人也不再故作姿态,慢慢的将身子转了过来,然后淡淡的说道:“不错,我所做的事情的确见不得人,难道你们所作所为又为人所知吗?”此人好像也不是木讷之辈,口才也是不错的。四人一看那人,都吃了一惊,因为眼前之人居然跟他们年纪差不多,都是二十左右,身上的穿着也是当下年轻人的行头,个字挺高的,估计有一米八,剑眉入鬓,两眼锐利非常,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吴量一眼看了过去,发现此人的功力与王若言他们居然不相上下,于是,心中就有了决定。
于此同时,那青年也在观察吴量他们四人。此时在那青年眼中,发现这四个人各个都高深莫测,以自己的鹰眼看来,其中三人的功力与自己差不多,不过却看不清当那个个子一般,相貌也很一般的人的功力,估计是更胜自己一筹,想到自己还以为天下间自己才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刚刚二十出头就练成一身真气,跻身江湖高手行列,没想到眼前四人似乎比自己更为厉害,看来,今天的事情有点难办啊。想到这一点,那青年便双手抱拳,对四人拱了拱,突然开口,来了个自我介绍:“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在下陈天华,无意打扰各位,只是有点事想问一下。”口气甚为谦和。
不过吴量并不吃他那一套,缓缓踱了几步,来到陈天华身旁,侧身站定,对着陈天华微微问道:“你是陈天华?你学的应该是‘大力鹰爪功’吧,‘鹰爪王’陈子正是你什么人?”
听到吴量这么一问,陈天华冷汗就下来了,自己都没说自己会“大力鹰爪功”,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于是,不自觉的,陈天华就对吴量有了一种畏惧感,连忙答道:“正是在下曾祖父,不知——”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吴量大手一挥,没有让陈天华继续说下去,然后回到原地,背对陈天华,说道:“要想问问题,可以,不过得先打一场。”然后看了靳晖一眼,说道:“他用的是‘大力鹰爪功’,其术源于岳武穆岳氏鹰手一百零八擒拿术及翻子门拳法、少林嫡派鹰爪功法。与你的‘少林龙爪手’很有渊源,你上去跟他比一场。”说完就到一旁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靳晖听到吴量这么一说,心中也很想知道这两种爪法到底那一种更为厉害,于是,便走上前去,距离对方五尺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双手抱拳,对着陈天华说道:“请——”
看到这种情况,陈天华知道今天看来要想办好事情,非得一战不可了。于是,只好同样拱手道:“请——”
王若言和刘思力见到他们两人就要比一场,连忙找了个地方当看台,做起观众来。只见靳晖先出招,两手迅速变换,做龙爪状,然后一招“探龙爪”,身形暴起,直扑陈天华。陈天华也不是等闲之辈,在靳晖起手之时,聚力于指,五指如铁爪钢钩,指指相扣,将“大力鹰爪功”施展开来。只见靳晖的“探龙爪”刚探到陈天华的身前,就被陈天华侧身一让,同时遇到了陈天华的鹰爪扣,于是,只好中途变手,随之使出“龙爪扣”,两爪交错,谁都奈何不了谁。见到自己的进攻失败,两人都急速掠开身形,然后,再度驱身前进。靳晖这时将武当轻功全力施展开来,想要以身形取胜,同时手中龙爪手从不同的角度出手,直取陈天华周身。陈天华看到自己的轻功不及眼前之人,也立刻将鹰爪功全力施展开来,全力迎战。
不过,虽然靳晖的龙爪手有了一定的火候,但是实战技术实在是太缺乏了,再加上鹰爪手本就源自擒拿之术和分筋错骨之法,招式之间径取周身各处关节和穴道以及全身薄弱环节。因而,靳晖在陈天华的鹰爪功之下,几无还手之力,全凭一身轻功,才能与之游斗。
在旁边观战的王若言和刘思力,初始之时,还在为靳晖呐喊助威,现在见到靳晖似乎落了下风,招招之间都被陈天华所制,都紧张起来,暗自为靳晖捏了一把汗。再看看吴量,看到那家伙似乎丝毫不关心这场比武,依然像往常之时,一副得道高人模样,又好像是胸有成竹,于是,王若言和刘思力也就默不作声的继续观战。
靳晖现在心中也很着急,明明是功力不相上下,可自己却偏偏处处受制,好像自己每一次出招都被对方察觉一样,每次对方都后发先至,若不是自己轻功还过得去,再加上自己变招迅速,估计早就落败了。“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得想想办法,要不然自己的真气会先耗尽,到时候就真的败了。”靳晖在心中想到,然后一边游斗,一边想办法。
此时的陈天华也很郁闷,很明显,眼前的对手是个未经实战考验的雏儿,在自己的手下根本无回手之力,但是却仗着一身轻功比自己高明,每次都能从自己爪下安全逃脱,而且似乎也逐渐学会应防之法,如果照这样下去,等到他熟悉了战斗,自己可就有麻烦了。“不行,必须速战速决。”陈天华心中想到,手中的招式顿时猛烈了三分。
陈天华这么一加力,靳晖就更吃不消了,游斗之间,身形愈加狼狈不堪,有几次靳晖甚至感觉到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但是一想到旁边还有吴量、王若言还有刘思力在观战,况且这又是自己初次对战,可不能就这么输了,于是,又强打起精神,全力预防,既然也挺了下来。
“靳晖,好样的,加油啊——“”看到靳晖又有了精神,王若言和刘思力又开始在旁边喊了起来。这边靳晖心中苦笑:“还加什么油,现在还能支撑多久都不知道。”又看了看对手的招式,感觉到对方两爪同时攻来,一爪取自己左肩肩井穴,另一爪取身上的脊中穴,脚下连忙踏出真武七星步,左肩内晃,屈肘回爪,收脊转身,身子迅速下矮,两脚似盘非盘,然后右爪从腰部急速探出,与左手的爪法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护住了身体。
陈天华见到自己这一招还是没能制服到对方,感觉到时间拖得越久,对方似乎就越来越聪明,便决定使出绝招了。只见陈天华两爪聚于胸前,然后又分开,两臂抬起,与肩同高,同时左脚抬起,扣与右腿上,做鹰击长空之状。靳晖一见,便知道这家伙想一招定胜负了,于是,连忙定下心神,手中两爪虚探,两脚分开成穿山卧虎式,身子却向右边倾斜,状若蛟龙出海,准备接下陈天华的攻击。
陈天华此时聚力已经完成,神色之间显得极为严肃,两眉似蹙非蹙,目光锐利非常,在夜色里显得很是夺人眼目。两臂迅速回落,落到中间之时,一爪向后探去,另一爪向前直取,脚下也与手招同步,右脚斜下踏出,左脚却诡异的虚点右脚脚背,然后再向右边回踏半步。再观其手爪,此时陈天华的五指以撑、缩、提、拧四种行功之法,不断的变换形状,使出的正是内练鹰爪而成的混元指力。运起鹰眼之力,认准了靳晖所在之处,身形急速跃进,向鹰一样扑了过去,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这边靳晖看到对方那变幻莫测的爪法,再加上那如鹰一般的身形,不敢有半分怠慢,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无力进攻,如果进攻的话,很可能立刻就败,于是全力防守,希望能撑得过去,现在靳晖心里想的是不求战胜,只求不败,或者能够败相不会太难看,由此可见,陈天华这一招气势之强。
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陈天华就扑到了靳晖的上空,借用自然之力,身形急遽下降,两爪向下探出,直取靳晖脑门。这样的情况,对靳晖极为不利,没办法,靳晖只好两爪向上方连连使出“拂龙须”、“执龙尾”、“龙爪拍”等几招龙爪手,希望能够缓一缓对方的攻击,然后自己身形向右倾倒,迅速翻了几翻,闪到了一边。但是大力鹰爪功也不是吃素的,陈天华见到靳晖接连挥出几招之后,五指连连变化,分别使出鹰爪功中的崩劲、寸劲、阳劲、弹劲等力道,结合撑、缩、提、拧四种行功之法,将靳晖攻来的招式迅速破解,然后两手分开,爪劲笼罩的范围便增大了一圈,刚好又将靳晖罩在其中。
靳晖刚刚闪到一边,便感觉到对方的爪劲又罩到自己头上了,吓得急忙向上方又打出几爪,不过似乎没起到多大作用,靳晖更是被对方的爪力震伤,顾不上查看伤势,连忙向右边又滚了几下,终于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而此时陈天华的第一波攻击也因为身形落到了地上而停了下来。
正当陈天华想进行第二次攻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停——”然后自己就动不了了,心中惊骇莫名。不过,显然对方并无恶意,很快自己就又能动了,这时,陈天华才弄清楚原来是那个自己看不透的人出手定住了自己,此时,那人正向刚才和自己交手的人走去。
不错,刚才正是吴量出手禁制了陈天华,本来吴量只想让靳晖和陈天华比试比试,让靳晖熟悉一下和人对战的感觉,锻炼一下他的实战能力,并不希望靳晖受伤。只是没有意料到刚才两人比试的时候,陈天华居然使出绝招,而自己也估计错误,没想到靳晖实战经验少的可怜,居然不仅没有全部防御好自身,还想硬碰硬,以至于自己感觉到靳晖可能会受伤的时候,靳晖就真的是很快的伤在陈天华的大力鹰爪功之下。于是,连忙出口喊停,还怕陈天华不理会自己的话,顺手禁制了一下。
在旁边观战的王若言和刘思力见到靳晖受伤了,于是都跑了过来,见到吴量正在检查他的伤势,两人便怒视了一下陈天华,做凶狠的模样。吴量检查了一下靳晖的伤势,发现只是小伤,并不碍事,于是就让靳晖自己运功疗伤,然后站起身来,转身对着陈天华说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天来此有什么事情要问?”
陈天华现在对吴量的问话那是有问必答,谁叫陈天华一开始就对吴量有了敬畏之心呢?再加上吴量居然连自己的曾祖父都知道,估计和自家有什么渊源,而且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估计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陈天华觉得还是小心一下比较好。当下就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一一的详细说了出来,当然,该隐瞒的还是隐瞒了的,陈天华又不是傻子。
原来陈天华乃民国时期“鹰爪王”陈子正的嫡系子孙,因为自幼天资过人,被家族誉为当世练武奇才,得到家族的全力栽培,使得陈天华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真正的武者,拥有了自己的真气,再加上一身大力鹰爪功威力无比,使得他一举晋升为江湖一流高手。后来得一机缘,成为了中国国家安全部的成员,主管调查奇闻异事。去年年底的时候,国家的秘密军事间谍卫星在昆仑山与横断山地带,拍下了一位御空飞行的人,经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位修真者或者是一位先天高手,于是,根据种种资料,花了四五个月的时间,终于将目标锁定在武汉这所大学里,然后陈子正就在开学之初潜进了这所大学。
虽然也发现了几位功夫不弱的学生,他们每天早上都在操场上练武,但都只是仅靠**力量来战斗的武者,根本就没有练出真气。直到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通过变换不同种探查方式,陈天华在五天前终于发现了吴量他们四人,经过跟踪调查,发现了学校后山这个练武场,从迹象来看,这些人都是真正的高手,于是,才决定今晚出手。
不过很显然,陈天华太高估自己了,这四个人当中最差的都和自己功力相当,而那位看起来像是自己要找的人更是高深莫测。在国家安全部待了几年的陈天华深深知道,像这些真正的高手从来都是不吃国家那一套的,武林中只靠实力说话,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的说法了。
陈天华说完之后,就站在那里,等待吴量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