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首在她白皙柔软的颈项,那种微微泛着光似的光洁,在细致的肌肤纹理中透出浅红色,都是迷惑神智的蛊,让他再也压制不住地抽动起来。叶念无意识地攀住他的肩,酸涩的痛楚完全穿透了她的意识,倒流的血液似乎在慢慢变冷,然而又心甘情愿忍受——大约是他罢,也只是他了。忽然间,所有的痛楚都中断,只留有微微的不适感,叶念疑惑地看着林修。只见他苦笑着拉起她抓着自己肩上的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你脸色都发白了,算了。”叶念愣怔一下,凭着触感她知道没这么快结束:“可是你……”“唔,别乱动……”林修的声音已经低哑,难耐地贴着她的身体磨蹭。叶念只觉得脸上热了起来,稍微偏过头就能看见他微眯着眼,细长睫毛因为□而颤动,明明只是身体间的摩擦,却比直接占据更加让人动情。她抬手回抱住他的背,用手指一寸寸抚摸着光滑的肌肤。林修抬起头来,看了她一阵,然后狠狠地吻住。完全乱了章法的吻。紊乱的喘息。如墨般的眉眼,动情地像是夹杂在清冷冰霜中的火焰,放纵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叶念用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肩上微红的抓痕,然后细致地,落下轻柔如羽毛般的吻。只觉得林修的背脊微微一僵,随即颤栗着,喉间迸出一声深深的、压抑的喘息,有些脱力地伏在她身上平复激情过后的呼吸。隔了一会儿,他动了下身子,伸手缓缓地抚摸着叶念的头发,以额相抵靠:“……你的头发很黑。”叶念懒懒地回应:“干嘛,想要我把头发留长?”林修看了看她:“随你高兴,我倒觉得都没什么区别。”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叶念想了想,还是说:“对不起,刚才会这样。”林修笑了笑,声音还有些低哑:“为什么要道歉?本来就是我没考虑周到。”他伸手过去,从床头柜上拿过纸巾盒:“是要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来?”话音刚落,叶念的脸刷得红了,从他手里抢过纸巾:“你把头转过去,不准看。”林修不由失笑,用纸巾把余留的情事痕迹擦去。叶念把大半被子都拉到自己身上,很是认真地问:“既然你用了……咳,做了保护措施,我就不必吃药了吧?”林修又是失笑,左手把被子扯过来,对方又故意拉过去,他只好连人带被一块拖过来:“嗯,那种药里有激素,能不吃就不要吃。叶念,别趴着睡。”叶念已经有些迷糊起来,随口嗯了一声就作罢。林修无奈,抱着她的腰把她翻过来,转头向窗外看去,这个被苍茫夜色笼罩的城市依旧灯光辉煌。无夜之城。茶杯和筷子清晨时分,叶念是被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吵醒的。翻了个身,她拿起床头柜上林修的手机看时间,居然离六点还差几分钟。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现在看来林修比她还糟糕,这个作息时间是老年人该有的吧?隔了一会儿,林修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已经换上了休闲式的衣服,用毛巾擦着头发,见叶念在床里翻来覆去,微笑道:“你醒了?”叶念裹着被子,愤然开口:“你自己早起也算了,还把我也吵醒了,今天还是周末吧?”林修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垫微微一沉:“是习惯了,我一般只睡四五个小时,至少给我点时间,我才能慢慢改过来。”“你当然得改,还要越快越好,一天睡四五个小时,我才不要跟你一个作息……”林修笑意盈盈地倾过身去,将她抱怨的句子全部堵在唇边:“我今天就改,只是要劳烦你在旁边监督。”作息时间——监督——如何监督,叶念立刻得出了最后结论:他们真的已经进化到同居了,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关系,而且好像还是她先起的头。叶念决定暂且回避这个问题,翻了个身把被子拉高:“我再睡一个小时。”林修不由微笑,抬手拨开贴在她脸上的黑发:“想吃什么早点?我过会儿下去买。”叶念想了想,还是回答他:“豆浆。”然后再补上一句:“要甜的,但不要太甜。”林修思忖着应该去买淡豆浆,公寓里也应该储备冰糖,叶念的口味实在都偏淡,外面卖的甜豆浆她会觉得甜,而淡的又不喜欢。就这样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只在她身边坐了好一会儿,林修低头在她耳垂边亲吻了一下,站起身出门。早就养成的习惯,一旦要改变,是十分困难的事。林修那比她要晚睡、却比她要早起的生物钟,实在太过顽强。叶念拉着他闲聊天,企图让对方觉得疲惫,然后自然地睡去。结果林修本来话很少的人,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式地说话,剩下的一小部分时间则回答她提出的问题,言辞很有条理,根本不像会有半分睡意的样子。叶念呵欠连连,觉得倒是可以用这个办法来治疗自己的间歇性失眠症:“林修,你还是很清醒啊?”林修搂住她的腰,嗯了一声说:“有些困了。”就如总裁所说,年轻是他的资本。刚开始,他毕竟只精通本专业,高强度的工作量压下来,那些决策、预算、人力资源的分配于他全然是陌生的,一份文件需要查找很多资料才能看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减少睡眠的。现在倒是不需要如此,只是已经习惯罢了。难得叶念会有这个毅力要改正他的作息,自然乐得接受。只是见她呵欠连天还要强打精神和自己东拉西扯,实在舍不得。叶念调整了下睡姿,刚好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前:“算了吧,很明显你一点都不困,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了。不过看在你这么体贴的份上,明天再继续好了……”继续?继续闲聊天么?林修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们现在这样还真的是盖着一床被子纯洁地在聊天,从时事政治说到财经信息,叶念还分析了不久以后央行就会降息的可能性,最后还给他说了一部刚追完的电视连续剧。叶念皱了皱眉:“就算只是聊天,也在一张床上了,满足吧。”她想,暂时她都不会有这个勇气继续他们昨晚未进行彻底的事情,那实在太痛苦了。林修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摩着她的背:“你连我在想什么都猜得到?”“对别人的话是一半一半,猜得到和猜不到各占百分之五十,对你应该有百分之六十。”叶念的意识正渐渐模糊,又忽然一下子变得清明,补上一句,“所以要对我说实话啊,不然我很快就会发现的。”林修有些失笑,隔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的呼吸已经变得缓慢悠长,看来已经睡着,才轻声道:“那你可知道你已经占据了多少位置?”不到他身体的百分之一,却是最关键的。心脏。黑色星期一,不论是放在股市上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这个说法永远成立。林修快步走向公司大厅,一路上从身边经过的公司员工——或是属于他这个部门的,或是较为陌生的面孔——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一律笑着回应。走过一楼总台时,站前台的两个年轻女孩例行向他问好,他也微笑应对:“早。”“你有没有觉得林副理今天心情特别好,不,从来都没这么好过。以前都是绷着一张脸,看上去冷冰冰的。”“嘘,小声点,别被他听到……”林修走进电梯,心想,背后说小话还说得这么大声,他早就听见了。其实公司里员工一多,总免不了暗地里的议论,他也知道自己必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而自己部门底下的员工还会在加班频繁时期把他作为最主要的咒骂对象。而那些话,也自有它的途径周转到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