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妍点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自古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尤其对于深陷其中的女子来说。”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以为昌华郡主的纵情恣意,不过是表象,这终究还是一个情所困的女子。
隔壁楚凌寒不屑的撇嘴,这女人竟也充起情场高人起来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遇到过他那样完美的男子,又还有谁再能入我的眼呢?俊美如斯,英勇盖世。十八岁便问鼎春闱榜首,前途无限之际,却又毅然从军。可楚凌寒就是楚凌寒,便是上阵杀敌,那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这样的惊才绝艳,天下间有哪个男儿能出其右?”昌华郡主说着,脸上竟出现了少有的小女儿情态。末了,还问道:“思妍,你说对不对?”
阮思妍:…啊?
隔壁楚凌寒,端着酒杯笑眯眯。
虽然对于昌华郡主对于自己的痴恋有些无奈,但听到她在那女人面前细数自己的优点却还是很满意的。不过,这明摆着的事实,她做什么还征询那女人的同意。却没注意,自己明显竖起来的耳朵。
看着对面俨然一脸发花痴的昌华郡主,阮思妍当然不好打击她,只好点头道:“是,郡主说的当然没错。”
嗯,隔壁楚凌寒这才满意地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甚,连带着刚刚因为这女人形容自己是歪脖树而起的愠怒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阮思妍接着道:“这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人呢,谁都是有缺点的。”
隔壁楚凌寒的笑容僵在唇角。
这边阮思妍继续道:“若是郡主满心满眼都是那人的好,眼里又如何能容得下别人呢?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当初也是和郡主一般,眼里全是我那前夫,才甘愿一心守着他的。”
这么好的女子一片痴心错付,阮思妍实在不忍,自觉应该将她拯救出苦海。
昌华郡主:“那你是如何下定决心和离的呢?”
“当然是擦亮双眼,撕开男人金玉其外的外表,看到他败絮其中的本质。”
昌华郡主:?
阮思妍继续解惑:“我用了三年时间,终于让自己死心。一个瞧不起自己,冷漠、心有所属、还毫无担当的男人,我还守着他干嘛?”
昌华郡主点头,问道:“那你觉得,他也有缺点吗?”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楚凌寒,阮思妍知道,隔壁楚凌寒更是眯起了眼睛,手里捏着酒杯,大有阮思妍敢说是,就会被他当做酒杯一般捏碎的阵势。
“当然,人无完人。”阮思妍果断点头:“情人眼里出西施,郡主看不到,也是人之常情。”
没办法,她这也是为了能帮郡主情伤。不过,她怎么觉得,一股寒意自背后袭来,周遭徒然变冷了似的?
很好,隔壁楚凌寒眯起了眼,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昌华郡主:“哦,那你觉得他有什么缺点呢?”
那可太多了!阮思妍腹诽,却不敢说。开玩笑,借她几个胆,她都不敢当着昌华郡主的面说楚凌寒的不是,人家是世子,是兵部侍郎,她一介平民,当然不敢说了。
况且,阮思妍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她总感觉暗中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心里无端发毛。
昌华郡主当然不肯答应,楚凌寒这样的人,居然被说有缺点,她是真的被吊起了好奇心,想一听究竟。见阮思妍不敢说,于是再三保证:“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叫他知道。”
隔壁楚凌寒:呵呵,是么?
“额,那个。”阮思妍还是觉得背后说人不太好:“我也没见过几次,还是不敢乱说了。”
“哎呀,旁观者清,再说,你不是正在个楚霄治病么,肯定也见过他的吧,你就知道多少说多少,权当是帮我了。”昌华郡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况且也是自己挑起的话头,阮思妍便不好再扭捏,想起这些天的所见所感,便开启了疯狂的吐槽之旅。
“首先,便是这性格问题。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明明没得罪过他,却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明明觉得如临大敌,哎,却什么事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起码得少活十年。”
“第二,情商太低。人家女孩子辛辛苦苦做好的糕点给他尝,就想讨他欢心,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这糕点看着这么丑,还用得着尝味道吗?”阮思妍遂又将雪茹做糕点给楚凌寒品尝一事说给昌华郡主听,后者当即捧腹大笑。
“哈-”昌华郡主早已被阮思妍那绘声绘色的语气给逗乐了:“你确定这是楚凌寒么?”
阮思妍:“当然是了。你说,这样的人,以后还能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么?咱们女孩子谈恋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甜甜蜜蜜,是对方眼里的一块宝么?”
“第三,脾气不好…”
阮思妍那边多说一条,这边楚凌寒的脸色便更黑一分,手里的酒杯终于被捏碎。
“什么声音?”阮思妍稍顿,似乎听到什么碎了的声音。
昌华郡主正听得起劲呢,不以为意道:“大约是隔壁客人喝多了,酒杯摔碎的声音。别管了,你接着说。”
阮思妍心想也是,只暗暗吐槽了一句这么好的酒楼,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差便没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