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样啊。”丝毫不觉得意外,庄卓逸继续浅笑着。意义不明的笑意好像没有善恶之分,忽然岔开了话题,“你的字很好看。”坦率的态度,好像是真心夸奖一样。充耳不闻的男人无视了他的存在,目不斜视地走过。花白的发梢在他眼前掠过,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手腕。不得不扭头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定的庄卓逸,齐俊阳觉得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请离我远点。“你抄了一夜的记事本我看都没看,不生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我,你是你。”看他如此肯定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手劲紧了紧,庄卓逸坏笑起来:“你好像习惯了被人虐待,看门狗!”逆鳞,被碰到的时候是火辣辣的痛!徒留下的理智过于强大,甚至完全能左右自尊这种男人必须拥有的东西。他冷漠的目光扫过庄卓逸恶意的笑脸,口气平静地回应:“我是我,你是你。”气氛在极度压抑中变得尴尬起来,齐俊阳朝着车子走去,想着后面那个恼羞成怒的家伙还会使出什么花招来。后面那人却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拍着齐俊阳的肩头,笑眯眯,“走吧,看看案发现场有没有好东西。”他上了车,坐在一旁,没有一丁点的罪恶感。伸手鼓捣车内音响,貌似打算找首歌来听听。齐俊阳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时候。变变变变,变变变,变成小狐仙~我变成小狐仙和你脸对脸,月光光,脚步声,声声声响~我将手轻轻地搭在你肩上,哎呀呀,我又变得心慌张~车险些撞到柱子,冷酷的男人如临大敌般地将方向盘把正,一时的失措后是认真的抗拒,那认真的摸样几乎到了可爱的地步。所以说,认真的人捉弄起来就是有趣,小狐仙露出狡猾的笑。齐俊阳听了一路的《小狐仙》到了海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车内,尽管他面色沉如水,慢吞吞下车的庄卓逸还是看到他鬓角上挂着那几滴答的冷汗,于是,窃笑不止。站在堤坝上俯视下面的案发现场。庄卓逸瞄着身边的齐俊阳,问:“尸体脖子上有一道勒痕,为什么文臣的死因是中毒而非缢死呢?这是不是说明,文臣在离开酒店房间后又去过什么地方,又见过什么人?”“凶手不是你哥哥的话。”“怎么,你觉得我那倒霉哥哥像凶手?”“不知道。”明显是敷衍了事的回答并没有让庄卓逸觉得挫败,他继续问:“案发现场没有脚印,你说会有天外飞仙吗?”齐俊阳气恼地白过去一眼:“你觉得可能吗?”“呵呵,说的也是。”庄卓逸笑道,“不过,如果是从海里游上来呢?”咦?这样的假设完全出乎齐俊阳的猜想,他!庄卓逸盯着蓄满力量的身子看得直想打个口哨来抒发一下心情,等齐俊阳转过身去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背后竟然没有半点伤疤。不由得从发痴的状态中跳脱出来,这代表什么?是在彰显他的实力?没有人能够在背后伤了他?又貌还有料,强悍的让人不爽!庄卓逸的不爽变便足足折腾了齐俊阳在海里来来回回游了两个多小时。他不断地让他游上岸,然后以最大的步伐走到尸体的位置上。齐俊阳没有任何怨言,一次又一次地扑进海里,一次又一次地跑到岸上。最后,即便是齐俊阳这样的高手,想要从海里达到尸体的位置也需要留下五个脚印。庄卓逸的假设——失败。齐俊阳被折腾的浑身湿透,也不见他生气。坐在沙滩上的庄卓逸似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沉思不语。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就扬手扔给了齐俊阳,那意思是由他来接听。无奈之下,齐俊阳只好按下接听键。几分钟后,他走到了庄卓逸面前,很冷静地说:“你哥哥被抓了。”事出有因的确不假。雷彬以谋杀案嫌疑人的名义从昊天集团带走了庄卓然。但!死者并非“文臣”而是一名心理医生“袁华”。“那是我哥的前任情人。”庄卓逸不以为意地说。“然后?”在后面换着干爽衣服的齐俊阳问了一嘴,盘算着如果要去警察局的话,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下。“然后就是大麻烦。你想想,刘铁被关押在仓库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段杀人的记忆,紧跟着,我哥哥的前任情人,心理医生被杀。我哥再度沦为嫌疑人,不管怎么想,警方都会认为其中必有关联。”就是说,刘铁那段记忆和可能是袁华对他催眠后的结果,而庄卓然便成了幕后主使者,并在得手后杀袁华灭口。真是,简单而又滑稽的犯案过程。脑子里想出了警方的判断,齐俊阳刚把衣服穿好,一个三明治和一罐热巧克力从前面扔了过来。只听庄卓逸说:“快吃,补充热量。”齐俊阳有些纳闷,他们在海边逗留的时间很长,怎么还会有一罐热的饮料?疑惑之余,看到了车座之间的保温桶,完全没有去考虑这是庄卓逸特别为他准备的。赶到警察局门口,正好遇到哥哥的律师,这人二话不说就把庄卓逸推回车内。并仔细地看了一眼齐俊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堆东西来:“这是齐先生的身份证明。先把身份证给你,其他的我还要按类归档。”齐俊阳接过身份证,只见上面写的是自己的本名。出生年月日似乎是随便编纂的,反正也无所谓,他自然不会在乎。庄卓逸一边翻看着齐俊阳其他的身份证明文件,一边问:“袁华的案子你了解多少?”“差不多都知道了。”律师严肃地回答“袁华是被勒死的,警方的资料里说袁华大约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02:00——04:00之间。而那段时间内,卓然根本不在老宅,雷彬通过交通道路的监控录像发现庄然的车在凌晨01:00的时候朝着袁华家的方向驶去,直到凌晨02:30左右,才返回。而且,在袁华家的案发现场,找到了卓然的领带。”律师说明情况的时候相当急切,等着庄卓逸出点主意好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见庄卓逸始终不言不语,他急得拉住他的手:“先进去看看卓然,跟雷彬交涉一下。”“交涉什么?”庄卓逸甩开律师的手“证据确凿了,你让我进去干什么?”律师急了:“卓然不可能杀人!现在所有苗头都指向他,我们不做点什么怎么行?““做是要做,但也要看怎么做?你这样冲进去只会让事态更严重。”庄卓然边说话边转过半个身在齐俊阳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来,上面还别着一只小小的油笔。他在笔记本上刷刷写下一些字,交与律师,“帮我查清这几件事,不要惊动庄家的其他人,更不能让爷爷知道。有了结果打纸上的着号码,这是俊阳的电话。你跟他直接联系。”打发了律师,庄卓逸仰头看了看警局大楼的窗户,又想了想,说:“下车,咱们叫计程车过去。”“去哪?”“袁华的案发现场。”说着,他把外衣脱下来,只穿着里面半袖白色衬衫,“小心些,我要让雷彬一直以为我在车内。”换句话说,就是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吗?齐俊阳没言语,打开车门从另一侧下去。二人转过街角,从警局后面的街道朝计程车站走去。路上,庄卓逸分析案情给齐俊阳听:“这不是简单的谋杀案,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有人想陷害我哥。现在看来,对方的目标不止是我哥,还要整垮昊天集团。”齐俊阳有些不解,庄卓逸没在乎他的眼神,接着说:“我哥被视为两起谋杀案的嫌疑人,被抓之后昊天群龙无首。势必股市下跌,正在谈的一些项目也要被迫下马,万一在这个时候腹背受敌,就算是我爷爷,恐怕也很难力挽狂澜。”齐俊阳在心中冷笑。庄卓逸这番话说的糊里糊涂,完全不像之前想到“凶手是从海里游上来”那个精明的家伙!尽管那个假设失败了,但齐俊阳仍觉得他的头脑与常人不同。至少在这方面,齐俊阳是自愧不如的。所以,齐俊阳都能想到,根基稳固的昊天集团怎么会因这点风浪就垮台的道理,他庄卓逸怎么不明白?猜测之余,斜眼看了看面色沉静的庄卓逸,完全搞不懂他意欲何为。而这时,庄卓逸又开口道:“袁华的死是早就设定好的,不管我哥是不是会在昨晚出去,他那条领带都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我们必须搞清楚,我哥因为什么会在半夜出去,他是不是真到过袁华的家。”“直接问他本人。”齐俊阳随口答了一句。“不行。”庄卓逸很坚决地否定“现在我不能见雷彬。或者说,不能让他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