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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孩子们还在睡吗?&rdo;他问，以便改变话题。

&ldo;是啊，放暑假了。我们那个女儿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我不喜欢她那么晚出门，尤其是在那个疯子还没抓到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rdo;

&ldo;她已经快十六岁了。&rdo;他说，&ldo;再说，据我所知，她是和隔壁那个朋友在一起。&rdo;

&ldo;昨天楼下的尼尔森说，当父母的让小孩子出去乱跑，不好好看管他们，那就只能怪自己，他说我们社区里有一些人‐‐暴露狂之类的‐‐总要找门路发泄他们的凶恶本性，如果小孩子遇到麻烦，那是父母自己的错。&rdo;

&ldo;谁是尼尔森?&rdo;

&ldo;住在我们下面的那个生意人。&rdo;

&ldo;他有孩子吗?&rdo;

&ldo;没有。&rdo;

&ldo;那还有什么好讲的。&rdo;

&ldo;就像我说的嘛，他不知道家里有孩子的难处，人家做父母的会多担心啊。&rdo;

&ldo;你怎么会去跟他说话?&rdo;

&ldo;哎呀，对邻居要友善啊。你有时也对人家友善一点儿，这对你不会有坏处的。总之，他们是很好的人。&rdo;

&ldo;听起来不像。&rdo;马丁&iddot;贝克说。

意识到一场战火就要点燃了，他赶快喝光杯子里的咖啡。

&ldo;我得赶紧去换衣服了。&rdo;他说着站了起来。

他走进卧室，在床沿坐了下来。英雅在洗碗盘。他听见水声停止而她的脚步声逐渐迫近时，便迅速溜进浴室把门锁起来。

然后他打开水龙头，脱下衣服，泡进热水缸里。

他静静躺着，放松心神。他闭上眼睛，试图回想自己做的那个梦。他想到贡瓦尔&iddot;拉尔森。他和科尔贝里都不喜欢贡瓦尔&iddot;拉尔森，但他们偶尔必须跟他共事，他猜恐怕连梅兰德都不是很欣赏这位同事，虽然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贡瓦尔&iddot;拉尔森有一种能让马丁&iddot;贝克心烦的罕见能力，即使现在只是想到他这个人而已，马丁&iddot;贝克就觉得似乎要生起气来。可是就某方面来说，他觉得自己此时的烦躁和贡瓦尔&iddot;拉尔森个人并无关联，反而是和他曾经说过或者做过的某件事有关。马丁&iddot;贝克感觉到贡瓦尔&iddot;拉尔森说过或做过某件很重要的事‐‐某件对公园谋杀案具有关键性的事。无论那是什么事，总之他非常困惑，而且此时令他烦躁的正是那件事情。

他打消念头爬出浴缸。大概是和所做的梦混淆在一起了吧，他一边刮胡子一边想。

十五分钟后，他坐在进城的地铁里，打开早报。头版上是一张女童谋杀犯的画像，是由警方画家根据证人‐‐最主要是罗尔夫&iddot;艾弗特&iddot;伦德格林‐‐所提供的简略描述画出来的。没有一个人对这张画感到满意。尤其是画那张像的画家和罗尔夫&iddot;艾弗特&iddot;伦德格林。

马丁&iddot;贝克把报纸拿远一点儿，眯起眼睛端详那张画像。他纳闷儿这张画到底和他们所要追捕的人近似到什么程度。他们也把画像拿去给恩格斯特伦太太看过，起初她说那一点儿也不像她死去的丈夫，但后来又承认可能有一点点相似。

画像底下有一段不完整的描述。马丁&iddot;贝克读了那段短文。

突然之间，他整个人坐直起来。一阵暖流掠过心头，他屏住呼吸。刹那问他明白了自从他们抓到那个抢劫犯以后，是什么事情一直在让他烦恼，是什么原因一直叫他的心头惶惶不安，而且为什么这会和贡瓦尔&iddot;拉尔森扯在一起了。

就是那段描述。

贡瓦尔&iddot;拉尔森根据伦德格林的描述所做的总结，和马丁&iddot;贝克在两星期前听到他在电话上说过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两相重叠。

他记得自己站在档案柜旁边，听见贡瓦尔&iddot;拉尔森接了那通电话。梅兰德也在房间里面。

他不记得整段谈话的内容，但是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女人，她要报警说对面的公寓楼房上，有个男子一直站在阳台上。贡瓦尔&iddot;拉尔森曾经要求她描述那个男子，然后他复述的字眼儿和后来伦德格林受讯时所使用的字眼儿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女人还说，那个男子一直在注视街上玩耍的小孩子。

马丁&iddot;贝克把报纸折起来，望向窗外，试图回想那天早上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他知道那通电话谈话是在哪天发生的，因为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开车去中央火车站，再搭火车去穆塔拉市。那天是六月二日星期五，正好在瓦纳迪斯公园谋杀案发生前一个礼拜。

他试着回想电话上那个女人有没有留下地址，可能有，倘若如此，那么贡瓦尔&iddot;拉尔森应该会把它记在某处。

随着火车接近市中心，马丁&iddot;贝克对自己这个新主意也越感消沉。那个描述如此不完整，大概可以符合上千名民众。即使贡瓦尔&iddot;拉尔森在两个完全不相同的场合使用一模一样的字眼儿，也不一定表示它所指的就是同一个人。即使一个男子整天整夜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也不一定表示他就会成为凶手。即使马丁&iddot;贝克过去曾有靠灵感解决疑案的经验，也不表示这次还会奏效。

然而，还是值得一试。

通常，他都在t一中央站下车，然后走过克拉拉堡陆桥去国王岛街警局，可是今天他改搭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