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们的心中实在是一个谜呀……
1999年12月24日,夜我在写下这一串年月日的时候才猛然醒悟到今天是这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平安夜了。这是林天歌被杀害的纪念日,世间真有这般的机巧呵。我并不是刻意选择这样的日子来古城,也不是刻意要在这样的一个日子写这一篇手记的。我在这个世纪末的最后的时日,为寻找十多年前那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案子埋藏的谜底而奔波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死去的冤魂,像尘埃再一次被我搅动起来,我把发生过的许许多多的事情都看成是一种宿命,那些我认识的人都是在相同的一年里从不同的氛围里涌在时空的一个段落里。或许人生是一些必然的悲剧,而我们对我们正经历的一切一无所知……
1982年,我考入古城市人民警察学校,那是公安队伍有史以来第一次面向社会招生,全国有许多大中城市都成立了警校,警察这支队伍在若干年里经建国。
经文化大革命,人员已趋老化,随着社会的变迁,治安状况的变化需吸收新鲜血液了,我们就是作为新鲜血液被输送进来的。
警校校舍是一所旧中学改造而成的,我们除了上课还把许多精力用于整治校园环境的劳动,那时的我们挺单纯的,一百个人黑压压的坐在漏风漏雨的大教室里,听从刑侦、治安一线请来的有经验的老师给我们讲授公安业务知识,我们虔诚的心极引领着走进公安大门。坐在同一个教室的这一百号人,没有不热爱警察这个职业的。课余,我们练拳击打沙袋,学射击,摩托车驾驶,操场上总是龙腾虎跃的,空气里弥漫着年轻人对未来的热望。尘土飞扬中,我们每一个人都看不到未来的路和生命的结局。
我住的宿舍前面有排粗壮的法国梧桐树,我的铺位在紧靠窗子的位置,我常常就坐在这个位置看书,看累了就看外面的风景。我想有一天,我也要写一部书,写写我的警校生活,我那时完全充满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完全不知我的同学们日后竟这样的走进了我的书中……
我现在才发现,我们入警校的同一年,叶千山被选调到古城市公安局五处……
也是在同一年,丛明从部队转业到古城市公安局,我们毕业的那年,他要求到防暴队当射击教练……
我是通过夏小琦找到丛明的。而身在北京的丛明至今仍是独身,且矢志不渝地做着他永远也实现不了的侦探梦……
上帝仿佛是有意在我们生命必经的路上安排着一场又一场的人生伏笔。
只不过上帝安排的并非是猫捉耗子的游戏……
我想警察的使命只有警察自己用他们的生命才能诠释。
2000年5月18日初稿于北京
2000年6月6日修稿于北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