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给我一个人,我去山东日照!&rdo;王长安望着远处唐河南岸,叶千山和王长安同时看见一辆救护车在对岸正鸣着警报向远处驰去……
雨水默然地淋在他们的身上。
刑侦处值班室。
内勤范宝来将严茂林、尹小宁交回来的查否掉的材料‐一归档,并让他们在文件本里签字。严茂林说,这也签字呀?范宝来说还是签的好,谁查的谁签省得以后说不清。
严茂林对范宝来意见大了,他嫌他婆婆妈妈的,有时候出现场着急,取了枪就想跑,他也腻歪地伸住你非让你签字再走,抱怨范宝来的不止严茂林一个人。
&ldo;妈的,一个男人家,象婆婆似的!&rdo;严茂林走进里间小声嘟囔着,范宝来听见了装没听见。
叶千山的办公室和值班室紧邻,夏小琦和秦一真在叶千山屋里抽烟。
&ldo;千山,我跟你说,哥儿几个可累惨了,那笔迹对的,全加起来得堆一屋子材料!&rdo;秦一真大口地抽着烟,然后用舌头顶出一串一串的烟圈。
&ldo;桥北分局,连各派出所的都查完了?&rdo;
&ldo;查完了!&rdo;夏小琦一副疲倦的样子反复揉着他那双睁不开的小眼睛。
&ldo;这就怪了!&rdo;叶千山就在屋里转磨,转着转着他不由自主地前咕道:&ldo;不会是咱里头人干的吧!&rdo;
&ldo;咱这些人的笔体互相都认得,不会!&rdo;夏小琦肯定地说。
&ldo;嗯!妈的,查一下媳妇们的档案!&rdo;叶千山一拍脑门说。夏小琦盯着叶千山,小眼一下亮堂起来。
&ldo;千山,这损主意也就是你想得出来,谁家媳妇吃饱了没事弄这个!&rdo;
&ldo;快溜的,让你查你就查去!&rdo;叶千山就像赶羊似的把夏小传和秦一真往外赶。
秦一真抓起叶千山桌子上的一盒烟一边走一边说:&ldo;得罪媳妇们的事儿,你全让我们干去呀,我们就先从嫂子那儿开始查起!&rdo;
王长安先去了歌舞团的练功房,练功房空空荡荡的。从前,他常常站在练功房的一个角落里看曲柳练功,青春的浪漫好像是很久远的事儿了,他越来越感到曲柳和他之间的隔膜日深。
他去舞蹈科,曲柳的同事说曲柳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他&ldo;哦&rdo;了一声就走了。
舞蹈科的两个女的把门掩上悄悄说:&ldo;还当侦查员呢,连老婆的事都搞不清楚!&rdo;
王长安开着212吉普车回家想取几件出差换洗的衣物,离火车开车还有一个小时,他跟李世琪约好了在火车站碰面。
进入楼群,他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黑色皇冠车停在他住的单元楼门便道上,正在这时,他就看见曲柳像刚洗浴过的样子飘着湿湿的长发匆匆地出来,一头钻进车里……
他木木地立在那里,看着那辆车开过去,那是主管文教的戚副市长的专车……他想起叶千山回身看他的目光和叶千山说的那句话,想起曲柳同事阴阳怪气的说话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ldo;妈的。就你自己是个傻瓜王八蛋!&rdo;
他上楼打开自家的门,卫生间腾着热气,镜面上挂着热雾,他点了点头&ldo;砰&rdo;地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又环顾了一下屋子,房子墙壁上到处挂着曲柳的照片,他把床头上的那张结婚照摘下来翻扣在床上。他开始从衣柜里取他的衣物,然后把它们装在一个黑色皮包里。拉上拉锁,他沉思片刻,又去了写字台前,抓过纸和笔写上:离婚协议书。
然后他就顿在那儿不知往下该写什么了。他看看表,已没有时间允许他写完那份离婚书了,他撕下那张纸叠好揣进兜里,拎上旅行包,锁上门就走了……
丛明临开学前约了夏小琦,两人在他家楼下的一个小酒馆里喝了一顿酒。
夏小琦说将来有机会我也上学去。丛明说学和不学真的不一样,我也主张你有机会去学习学习,补充点新血!
&ldo;唉,说的容易,这个破案子,一天破不了,谁也别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儿!&rdo;夏小琦把酒杯举在空中转着圈。
&ldo;这案子,咋就破不了呢?&rdo;丛明不忘他请夏小琦喝酒的真正意图。
&ldo;也就你老兄,换个人我也不说,你还不了解咱们公安局这办案子的效率,你知道案情研究会上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咋说的吗?&lso;这个案子可能是外部人做的,也可能是内部人作的,可能是一个人干的,也可能是两个人,还可能是三个人干的。&rso;这不是瞎子算命两头堵吗?最后是外部人做的,他说了。要是内部人做的他也说了。是一个人干的他说对了,二个三个,他也没漏下。这就是不负责任的态度。底下的人咋干活呀,不瞒你说,打林天歌的第一颗子弹夹在脊柱神经上,林天歌是在骑车子的情况下被打在那位置上的,你能说那是偶然的吗?那是设计好了的,打一枪不行,又拿林天歌的枪补了太阳穴一枪。你说罪犯从容呗,他咋就能那样从容呢?再告诉你一个信息,打林天歌之前,楼道里的灯绳全被拽断了,就留着楼角电线杆子上的一盏灯!那是咋个意思你琢磨去吧!&rdo;夏小琦深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说:&ldo;这个案子太深奥了,咱不说了,我跟你说的只你知道别跟别人说去呵!&rdo;
丛明在与夏小琦喝完酒的第二天返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