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有了这样的心机城府?
而自她背叛容姒的那一刻起,她在容姒心中已没有半点情分可言,眼下她还活着,只因为她对容姒还有一点价值。
“是徐嬷嬷……”萧氏颤着声道。
容姒蹙眉:“哪个徐嬷嬷?”
萧氏深吸口气,不敢再有半点隐瞒:“是先太后身边的嬷嬷徐氏,她与老奴是同乡,在宫里也能说得上话。当年先皇后故去后,殿下年纪尚小经常哭闹不休,陛下曾想再派个嬷嬷贴身照顾殿下,老奴很是惶恐。徐氏便给老奴出主意,只要老奴事事顺着殿下,殿下定然离不开老奴……后来殿下果然待老奴日益亲近,陛下便也不再提派人的事了。”
一旁的秋禧听得咬牙,这哪里是待殿下好,分明是要生生将殿下养废!
容姒却已不觉得意外,又听萧氏道:“至于赵嫔娘娘……老奴是听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说,赵嫔在娘娘病中邀宠,就同当年在潜邸时当着先皇后的面邀宠一般,惹得皇后娘娘不喜,殿下又养在皇后膝下,老奴……老奴也是为了殿下考虑。”
容姒垂着眸,讽笑道:“是为了本宫考虑,还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
萧氏哑了声。
“那个徐嬷嬷呢,如今在何处?”
萧氏忙道:“自先太后故去后,那徐氏便告老出宫了,老奴实在不知她的去向,许是回了福泉老乡……”
容姒看得出来萧氏并未说谎,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便让秋禧重新堵了她的嘴,带了珠弥离开。
“殿下,那萧氏如何处置?”
容姒望着沉沉夜幕,眼底亦溶了夜色的暗:“回宫路上将她放了。”
秋禧愣了愣:“就这么放了?”
“放了。”容姒神色不明,“派人盯着,莫要叫人发现,尤其是宫里的人。”
秋禧称是。
夜色深浓,这一日发生了许多事,容姒已很是疲惫。然她盯着头顶的青色帘帐却是了无睡意,不知辗转了多久,许是天际即将泛白,容姒才浅浅阖眼。
梦中一片糟乱。
承乾殿上,文臣武将吵得不可开交,太子跪在下首,右手缠了伤布,面色如土。
“如今民怨沸腾,都道祭礼不成是太子德行有失的缘故,引得上天示警,若置之不理,只怕大齐危矣啊!”
“事情还未调查清楚,怎可妄下定论!”
“事已至此,若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皇室信誉何在?还望圣上早做决断!”
“百姓愚昧,我等都是朝廷千挑万选出来的,难道也要同白丁一般是非不分么?”
“你……”
“够了!”圣上忍无可忍,抄起茶盏便砸了出去。文武百官一惊,这才止了声,颤颤巍巍跪了一地。
“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口!”容华怒道,“你们想干什么,逼朕废太子吗?”
众人齐齐一凛,不敢再言。
容华又看向太子,恨声道:“好好的一个祭礼竟被你弄成这副模样,你要朕如何信你,百姓如何信你!你是太子啊,你要朕将这江山交到一个被冠以失德之名的人手中吗?”
“儿臣愧对父皇!”容夙含泪叩首,“父皇若要废黜儿臣,儿臣绝无怨言,然此事蹊跷,求父皇让儿臣彻查,以证清白!”
……
容姒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各种声音纷至沓来,将她的眉心都挤到了一处,一觉醒来,竟比昨夜还要累上几分。
她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