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上,吴月英取出银子,踌躇片刻,心想:“妹妹和二叔三年未见,今日好不容易才再度重逢,就让他们多单独呆会儿吧!”
次日,金鸡唤醒黎明,东方淡淡现出一道微光。
吴月英轻移莲步,走下绣楼,穿过花园,摄手摄脚来到书馆而外。她爬在窗户外侧耳一听,屋里寂静无声,她脸色大变,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心说:“这死丫头胆子可真大,还没成亲呢,就把自己以身相许了。”猛听金鸡二次鸣起,妹妹还是沉睡不醒,她心急如焚,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眼看东方就要大亮,她一急之下,开口喝道:“妹妹,别睡了。趁现在天色尚未大亮,快送李相公出府,否则对他逃生不利。”
原来昨夜吴凤英拔剑欲要自刎,李怀玉急忙转身握紧剑锋,大喊:“不要啊!”割的掌心鲜血汩汩流淌。他两行热泪不由得飞流直下,一把将思念了三年之久的吴凤英拥入怀中,道:“凤英妹妹,对不起,是我不好。”
吴凤英抱紧日思夜想的爱郎,道:“怀玉哥,你知道吗,三年未见,凤英日思夜盼,万分想你。为了你,我愿意牺牲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愿相公早日金榜提名,尽快将奴家迎娶过门。”
李怀玉叹了口气,道:“但愿我能早日娶你过门,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对你万分思念呢!”
吴凤英细心为爱郎包扎好伤口,真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二人情意绵绵,情投意合,早已将各自的心全都给了对方。良久良久,书馆里无形中散发出爱的光环。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相拥进入罗帐,吹灭灯,除去衣物,来到床榻之上,共赴云雨之情。
温床上,吴、李二人猛听到吴月英说话,吓得惊慌失措。两个未婚男女“情深”至此,被亲人撞到,能不尴尬、担心吗?
吴凤英火速穿好衣服,羞涩地道:“那个……嗯……多谢姐姐提醒!”
吴月英在窗外白了一眼,道:“妹妹,要不是姐姐喊醒你,你是不是还打算往天亮睡呀?”
吴凤英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她忙道:“姐姐不可浑说,我可没睡。”
吴月英单手插腰,怪声怪气道:“好好好,您没睡,您只是躺下了而已,行了吧?”
吴凤英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道:“哪有,我根本没有躺下,不信你进来看呀。”
吴月英抿嘴笑道:“您没睡,那灯是怎么灭了的呀?”
吴凤英一急没有多想,道:“姐姐有所不知,你刚走了不久,忽然飞回来一只灯蛾,呼啦一下就把灯给扑灭了。”
吴月英听了差点没笑死,她放长声调道:“哎哟哟,妹妹呀,你这撒谎还不和姐姐商量,这正月寒天嘛,哪里来的灯蛾呀?”
“姐姐,那个……你把银子取来了吗?”吴凤英眼珠子一转,转移了下话题。
“早就取来了。”
“哦,如此甚好。”
吴月英看了下天色,对李生道:“二叔,天要亮了,我姐妹这就送你走吧?”
李生理好衣衫,道:“谢过嫂嫂好意,小弟这便动身。”
吴凤英心里非常伤感,顺右腕上摘下一支玉镯,对李怀玉道:“相公,这支玉镯你一定要随身带好,切勿丢失,此乃你我日后相认的定情信物。”
李怀玉见吴凤英万分伤感,泪如雨洒,他小心翼翼地接住玉镯,擦干她脸上的泪水,道:“凤英妹妹别哭,从这一刻起,你便永远是我李怀玉的娘子了。只要为夫日后取得一官半职,定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娘子,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吴凤英越哭越伤心,好像有把钢刀在断心切肝肠。她轻轻吻了下爱郎,柔声道:“相公,我也爱你!就算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我也要爱你!”
可怜一对恩爱夫妻就此携手走出书馆,来到后院墙下,万分悲伤地分开了。
李怀玉搭着梯子爬上墙头,回头看着院里的两姐妹,喊道:“嫂嫂,娘子,我李怀玉此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吴凤英流着泪道:“相公,奴家此生与你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李怀玉跳下墙头,迷失了方向,招来一场灭顶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