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心情愉悦的前行几步,看见一名蒙面女修将手中的纯白的布料一翻变成了藏蓝色,再一翻又变成墨黑色。心想这里还流行正反穿啊,只见布料转眼间又变出嫣红色。
果然是好东西啊,这样的布料出门搭配发簪再方便不过了。赶紧上前询问价格,女修在这里摊位只是出售新奇布料,从来都是爱美的女修来光顾,突然看到这么英朗的男修火热的眼光,微微有点害羞,一脸温柔的问:“这匹布只要七个月灵石。”
“便宜点呗。”陈硕条件反射开始砍价。
才从发月钱的长老那里得知,普通人都使用金银铜作为流通货币,修真界则使用带有灵气的珍稀矿石作为货币。他身为三长老的内门弟子,每月有二十月灵石,相当于两百个星灵石或者说零点二个阳灵石,算得上高级白领待遇。陈硕认为省钱过日子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也可以理解为穷人乍富还不会消费。
女修士瞟到他象征长老内门弟子身份的金色腰带,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抬头碰上他无比炽热的眼色,脑袋里再一转想到他如此殷勤的与自己搭话,更加娇滴滴的回话:“这位道友,这可是非常难得的落云锦,可抵御一般的水火呢。”
“五师弟,原来你在这里,我刚才去院子等你半天”在外人听起来无比柔情蜜意的声音,简直是陈硕的催魂夺命声,他放下布匹直接想夺路而逃,然而一下子凌思存被紧紧抓住手臂,亲密的贴在他耳边说:“敢躲我,活腻了?”
周围厚德派弟子窃窃私语起来,想当初她们的三师姐可是厚德派票选最受欢迎女修,身为掌门千金一点也不骄纵,不仅年纪轻轻就结丹成功,而且待人真诚,怎么就鬼迷心窍和那个修为废柴的陈硕定亲了。
思来想去,他不就是皮相出众么?陈硕此时心里在想,群众真是只见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打,也愤愤的抱怨这种百变天后一样的奇女子到底和身体曾经的主人有怎样的孽缘啊。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买布。”
“诶,送我吗?不用这么客气,我的衣服专门有人采购。再说,你有灵石吗?”
被抓住痛脚的陈硕沉默了,听到这里,卖布匹的女修已经将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修士定义为妻管严的软饭男。语气一下子冷淡了:“二位道友,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如果不买就腾个地让其他人看看。”
陈硕鼓着气说:“谁说不买了,我灵石都放在房间了,先把我师傅送我的法宝压在你这里。”
周围人一听有法宝,都瞪大眼睛期待着,一般结丹后修真人靠修为和好材料才能勉强练出法器给自己增加一定的攻击力。想要练出法宝必须要有元婴修为,再用本命精气来淬炼稀世材料,即便条件都符合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所以称得上法宝的绝对是有市无价。
看不出来,三长老平时一副穷酸样,给徒弟倒是异常阔绰。等陈硕慢吞吞的拿出那朵小灰云,大家不死心的继续盯着他。受到万众瞩目的陈硕,努力表现出大方的样子,然而环顾四周的表情还是带上抑制不住的得意。
“法宝呢?”围观群众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嚷嚷道。
这时从凌思源挑衅的眼神已经了悟事情的走向不太对,害臊的红色一点点漫过陈硕的脸,脑供血一下充足了,他默默道:“我好想能记起一点二师兄的事了,不知你想不想听?”说着瞟向凌思源,她只好从怀里抽出一把带着荧光的扇子说:“五师弟,你早把法宝当定情信物送给我”。
在青天白日里还能闪烁出刺目光芒的扇子,陈硕这种门外汉都知道是好东西,只有知情人才能看出这是一把灵气充盈到快修炼出自身灵体的法宝。陈硕装作顿悟的样子去接扇子,遭到了拔河一般的阻力,抬眼看着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只能撇撇嘴说:“如果耽误时间长了,我可能会记不太清。”
终于,拿着法宝的陈硕向卖落云锦的摊位走去,抬手摸了摸布,在卖家还来不及吹嘘商品的特点的时候,突然转身飞奔起来。群众被突如其来变故搅得不知所措,凌思源只能端着自己贤良淑德的架子缓缓往前走,一边柔声说:“师弟,没关系的,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群众脑补道,原来是陈硕是觉得凌思源看不上自己送的布匹,恼羞成怒了。
等离开热闹的人群,凌思源表情铁青起来,直接御剑寻找陈硕。技不如人的陈硕妥妥在院子门口被堵截住。
“陈硕,你是不是活腻了?”美女狰狞起来的表情绝对会让人产生梦魇。
“你奈我何?有本事直接劈死我,找生死不明二师兄相亲相爱去。”
“不许你诅咒二师兄,你这个懦夫。”
“懦夫怎么了,看看师门上下谁会同意你和那个叛徒在一起?”
“看来你是真的想起了,今日若不告诉我完完整整的实情,就让你也被赶出厚德派。”
“什么实情?”只见二长老从树丛后面现身,脸上还是带着温暖的笑意。
凌思源走上前拉着她衣袖叫:“姑姑,五师弟欺负我。”二长老在他们身上来回巡视着,温和的开口“掌门才说过,过去的事情不要再问,过去的人不要再想。”说罢示意凌思源和她一起离开。
“他刚才买布都没有灵石,硬拿了我的醉心扇去做抵押。”凌思源不依不饶的赖在原地,希望姑姑能替自己做主。
二长老疑惑的盯着陈硕,他只好尴尬的开口:“我的灵石都放在师傅那里,一会儿就能领回来的。”
“呵呵,你师傅就送了一朵用的都掉色了穿行云当出关礼物,连1块月灵石都不值,还会给你6个月灵石买衣服。”凌思源毫不犹豫落井下石。
二长老回忆起抠门到远近闻名的三长老郑乾坤,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对陈硕的财产状况表示担忧。
凌思源一看有戏又面带委屈的说:“刚才他还和卖布的女修士眉来眼去的。”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啊,陈硕心里咆哮着。
“好了,陈硕是你未来夫君,你应该帮衬着他。那把醉心扇就当定情信物送给他。”惊讶于眼前变故,凌思源真是哭戏都演不下去了,飞身向陈硕扑去,想先抢回宝物溜走,姑姑一直那么疼她肯定没问题。
二长老手微微抬起就将凌思源定在空中,朝陈硕微微点头就带着漂浮着的人离开了。眼下陈硕只能将眼前的这一幕归因于主角光环,然而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开始生根。
刚才跑到脱力的陈硕拖着步子回到小院子,真的好想泡泡澡,正在烧热水时,神经大条的发现要面对穿越后最棘手的问题,这副身子怎么洗刷刷?
虽然出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网上关于男女生理结构的教程是五花八门,不仅教学方式上深入浅出,教学内容上更是引人入胜,同时客观上要承认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陈硕心虚的表示没实战经验,很难面不改色的搞定。
终于,蒙着自己眼睛的陈硕跳入木桶里,轻轻的摸索现在的身体,线条很硬朗,明显就是那种电视剧活不过两集的货,光知道锻炼体质没时间锻炼脑子才会挂掉,心里一边吐槽一边飞快的冲刷自己。
陈硕仰卧在床上,愣愣的盯着头顶那一层密密麻麻的的蜘蛛网,完全没有心慌气短的感觉,不能否认经过这两天的精神冲击,他好像更加能够理解存在即合理这句话,再回忆起当初自己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样子,以及后来被迫边哭边写给父母关于热爱生活,尊重生命的保证书,自嘲到:“真是个傻子。”
时间真是最公平的东西了,无论你愿不愿意,它都带着新的可能一步步向你走来;无论你乐不乐意,它也拖着旧的悔悟一步步向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