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在自己宿舍待了两天,听师父的话,好好休息,顺便将这段时间用得上的物品全部打包,配齐了多副补药放进徽章里,方便随时取用。
关于自己外出试练的申请,很快就得到批复。墨雪涛亲自办理好了手续,登门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今日宫家又来人催促,宫灵烟的转院申请压不住了。”墨雪涛冷哼一声道,“你离开青云画院后,短时间内就不要回来了。”
“劳烦师父费心了。”顾青舟流露愧疚和不舍道,“师父,徒儿会想你的。”
“你舍不得师父,可以用叶墨凡的身份过来看我。”墨雪涛说完,思考片刻改口道,“算了,不要来了。墨院弟子不在自家画院待着,老往青院跑不像话。宫家找不到人,肯定盯着为师,你回来就是自投罗网。”
顾青舟颦眉道:“是我连累师父您了。”
“好啦,收起你这副沮丧的脸。我堂堂画君,还怕被你连累?无非是给宫画尊几分薄面。而且宫家跳的这么欢,犹如秋后蚂蚱……为师怀疑宫家内部有重大变故。”墨雪涛敏锐猜测到这一点道,“待我探明内情,也许不用多久,你我师徒又能重聚。”
“嗯!徒儿不在这段时间,请师父多保重身体。”顾青舟散去离别伤感,露出淡淡的笑容。
墨雪涛颌道:“你也多保重,你有伤在身,记得按时喝药。关于你的试练,为师颁布了一项找人任务,替你接下来。没有时间期限,找到人不管你什么时候回画院登记,就算完成试练。”
他手中的扇子,在掌心敲了敲,提到要找之人,眉心微拧道,“此人叫公羊漪,在渭龙城一带活跃,具体住址为师并不清楚,不过他擅长画鬼神,小有薄名,你去了渭龙城,应该能打听到他的行踪。”
“渭龙城。”顾青舟心头一凛。他想要去的缠身村,正位于渭龙城的城外,相隔很近。
“怎么,你听说这地方?”墨雪涛却以为自家徒弟畏惧路途遥远,产生了怯意。拿出一幅地图摊开,在渭龙城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渭龙城的确很远,不远怎么让你接这项试练?”墨雪涛浅笑道,“你放心吧,为师都算好了。刚好画院有一个招生任务,需要动用海航,接新弟子回画院。可以让你搭乘一段路,为师就替你做主顺便接了这项招生任务。”
他在地图上标有“衡水”两字的地方,又画了个圆圈。离渭龙城一下子拉进了许多。
“衡水出好苗子,每年都是五院必争之地,尤其是黄冈画院,招生时尤为霸道。黄基绘根的弟子都已经全让给他们,去年还抢了一个有纯净白金绘根的好苗子,跟白镜画院招生的师长当场就打起来。不过土属性本身就皮厚耐操,斗图是常有的事,反正打到最后不痛不痒,就不了了之。”
墨雪涛想起那段趣闻,面露笑意道:“不过他们最想收的是陶家人,陶风云自己在家教授弟子,压根没理会黄冈画院。
“陶画尊是黄基绘根?”顾青舟第一次听说。
墨雪涛颌道:“对,不然为何在画尊中,他也属于顶尖强者中的强者?与他交手,根本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儿。哪怕他站着任人攻击,破开他的光罩,都要费好大一番力气。所以就算他任意妄为,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旁的画尊根本不愿与他交手。”
顾青舟津津有味听师父讲这些到了更高层次,才能知晓的八卦。
他与风云府的关系复杂,一方面他的马甲叶墨凡,是对方招揽的对象,建立了良好的买卖关系。另一方面,风云府的食客晋江,欲将他顾家除之后快,对他更是存有明显杀意。
顾青舟好奇道:“那么宫家老祖与陶画尊谁更难缠?上回宫烁在我家门前,教训了两名风云府食客,叫人打断他们双手,其中一名食客似乎颇受陶画尊器重。”
墨雪涛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知道厉害才好。风云府有三千食客,食客就算再受器重,也不是本家人。只要不姓陶,打也是白打。宫家老祖之所以谁也不去主动招惹,是因为都知道她不正常。正常人怎么会跟疯子计较?”
“疯子?”把宫画尊说成是疯子,让顾青舟颇为意外。
墨雪涛道:“当年她为了让宫家家主宫灿莲晋升画君,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逼疯了宫灿莲的妻子,也就是宫烁的生母。身为宫家人,迫害自家家主,这种事岂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啊!那宫家家主后来,晋升成画君没有?”顾青舟惊讶道。
“晋升了,不过人也废了,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无求无欲,一心修炼。”墨雪涛唏嘘道,“除了画,其它再也入不了他的眼,这番痴迷,连宫家老祖也拿他没有办法。”
“……”顾青舟又想起了他所见到的宫烁,冰冷的面容,漠然的眼神,连内心都毫无波澜。他突然觉得对方也不是那般可恨了。
宫家是泥潭,自己绝不能陷进去。能躲多远躲多远,离得越远越好,顾青舟告诫自己。
墨雪涛也不愿多提宫家的龌蹉,点到为止,“你此去试练,完成招生任务之后,就去找公羊漪。”
他将画了两个圈的地图,交给自家徒弟,又施展画中乾坤,取出一幅画作。
“这是公羊漪年轻时候的画像,我二十多年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墨雪涛提到此人,神情微微一黯,有很快被眼底的冷意取代。“公羊漪以前擅长人物画,现在却只画鬼神。外面人叫他鬼大家,想来鬼神画多了,气质会阴郁鬼祟一些吧,肯定比画像上当年模样,长得猥琐了。”
“……”顾青舟展开画卷低头去看,画上的人面容秀丽,甚至有一些女气,虽然他目不识色,却也能从这幅画工细致的人物画上,看出对方是一位唇红齿白,颇为书卷雅致的青年。
“他以前长得这般人模狗样的。”墨雪涛扫了一眼画上的人评价道,似乎自己也久没见过画中人的面孔,眼神显得陌生,带着一丝迟疑,似乎回忆中当年对方的模样,与画像上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