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民这会还没缓过神来,刚刚赵霄跟个哈巴狗一样对江以恒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江总的叫着,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他怔怔地说:“所以,你就是我老板?”
江以恒不承认,但也没否认。
李金民这会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回想起来,他这些日子对江以恒都干了什么呀,
让他给自己倒茶,打杂,跑腿,还借他的面子泡尤丽娜,找毛霖的时候,明明是正常的工作配合,他却宰了一顿大餐,休假还跑人家家里啥也不干蹭吃蹭喝,还怀疑他的房子来路不正,他是作死吗?
这都什么事啊,他越想越尴尬,两手交叉使劲搓着手指,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以恒看他这样,说道:“你不至于吧?什么身份重要吗?还不是和之前一样,我们靠认真工作拿工资。”
“那可太不一样了!我们是拿工资,你可是给我们发工资的人啊!”
“你还不信呢?!我虽然不在法务部上班了,但是我爸还是按之前的工资薪酬给我,毕竟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没办法这么快上道当家做主。”
李金民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有点信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唉,你这一走,我又要沦为孤家寡人,给他们垫底了。”
“我还在考虑,不过应该也快了,他们不会给我太久时间的。”
“他们?你爸吗?”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爸觉得我历练够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又从何说起呢?”
“你上次不是问我,早早上班赚钱的事吗?其实就是我爸锻炼我的一种方式,从初中开始,只要是寒暑假,他都把我扔到各个地方打工,你眼睛能看到的行业,我基本都接触过,他总是有办法把我塞进各个岗位,人脉又多,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了,记得跟着那些师傅做泥瓦工的时候,我晒的黝黑,身上还脱皮了,我妈心疼我说不干了,我爸非让我跟着把活做完才能回家,等回家保姆阿姨都没认出我来,还以为别人进错门了!还有次帮人家插秧的时候,那蚂蝗多的,腿上趴满了,我坐在田埂上,拉下一条又一条,有的吸血成瘾,半天拔不下来,当时真的很绝望,觉得我爸真的好狠心,真的不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特别生气,在家见到他我就不喊爸,也不跟他说话,后来每个长假都要打工,我也渐渐习惯了苦与累,别人能做,我也能。当然从中也有很多收获,在现实生活人际交往中所学到的经验是书本里无法提供的,这对我毕业后步入社会确实做了很好的铺垫。”
“这真的难以想象!”李金民听江以恒说起过往,真的不敢相信。
人家有钱人的孩子都跟个宝玉似的放在眼皮底下享福呢,他倒好,被当成流浪汉送到各处受折磨,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就说那天你叫我演戏整毛霖的馊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这难道也是你在打工的时候学到的?”
“没有可比性,我之前在一家销售公司做接待的时候,遇到的同事比这厉害多啦,就你说的这点小伎俩都是人家玩剩的,不过我在那只待了半个月,当时有一场流感很严重,公司病倒一大片,我也被传染了,在家躺了一个多礼拜才好转,所以只学到他们的皮毛。”
“学个皮毛就这么奸诈,要是再学多点岂不是成了阴险小人了?”
“你是真不知道啊,其实销售公司最能锻炼人,情商智商口才心计都得突出才能立足,但凡差一点就没有业绩。”
这点李金民承认,别说人家做销售的得八面玲珑,他一个搞法律的有时候都得出去应酬,社会环境复杂啊,形形色色的人,有着千奇百怪的心。
江以恒推心置腹的和李金民聊着,这一刻两人的距离不仅没有生疏,反而更近了一些。
李金民从刚刚的尴尬变成了共鸣,他紧接着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公司以后怎么发展,他就跟着江以恒干了,走哪跟哪!
江以恒听他这一表态,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李枫!
这个李金民怎么和李枫那么相像?都喜欢粘着他。
难道因为他们都姓李?
下班的时候,俩人和平时一样嗯嗯约着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