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玄迎着她的目光,微笑道:“饿了吧,正好那边有饭菜。”小谢脱口道:“这太好了!我快饿得站不住脚了。”于是,徐卿玄把床头木架上挂着的锦貂外衣披风拿来给小谢穿上。二人并肩出了屏风,徐卿玄暗中施法,将早已冷却的饭菜变得热气腾腾,房间内温暖如春。
正好此刻门外有人喊道:“大人,婢子是送热水的。
徐卿玄听出了是刚才与自己对话的女佣,和声道:“进来吧。”女佣应声推门而入。小谢看见女佣端着盆冒着白气的热水进来,先望了眼饭桌上飘着清香的饭菜,用鼻子深吸一口,咽了咽口水,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朝徐卿玄莞尔道:“徐大哥,我看我还是先洗把脸吧,刚才哭得像个花猫脸。”徐卿玄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小谢跟着女佣来到木架旁。女佣将铜盆放在木架上后,欲给小谢沾拧手巾。小谢忙道:“不用麻烦姐姐,我是个乡下人家,没有那么娇贵。”女佣见到小谢活泼开朗,心地纯净善良,貌若九天仙女,内心对她颇有好感,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小谢伸手进热水盆里,拧干手巾,快速地擦了洗了把脸,喜道:“真舒爽呀!我长到十六岁就没有用过这么松软的手巾来洗脸。”小谢在高兴之余特意擦洗了好几次,才把手巾放进水盆里。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鞋子。只见:自己的衣服虽是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衣料却已不是原来的粗麻布,而是锦缎所制,触手滑软,浑身有说不出的温适轻爽;身上还多了一件她见所未见,华丽暖如的外衣;鞋子也不是之前的麻布陋鞋,而是一双软缎棉花绣花鞋,穿在脚上倍感暖和爽滑。一双明眸不由泛着疑惑望向徐卿玄。
一旁的女佣见状,忙道:“姑娘你不用担心,因你到这里的官府驿馆时重患重病,需要更换衣服。你的衣服虽是由你徐大哥买来的,但是由我帮你换上的。”
徐卿玄温道:“没错,是这样的。先别想这么多,吃饭吧。”
小谢听得他们这般说,疑惑尽消,朝徐卿玄甜甜一笑,樱唇旁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快步来到饭桌旁坐下。
徐卿玄坐在她对面铺着软垫的四方椅上。小谢坐下后,先端起一碗米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就连小瓷勺也来不及用,很快一碗米粥见底。
徐卿玄把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碗盛在青瓷碗内,温热适中的米饭端到她面前。小谢拿起摆在一旁光滑发亮的木筷正欲扒饭夹菜,可是那筷子太过光滑,她拿不习惯,从手中滑落到木地板上。小谢微笑着道:“徐大哥,这官府的筷子怎么这般滑手?”
饭桌旁侍立的女佣闻声退了出去,并道:“婢子,给姑娘去换一双。”
小谢正欲说“不用”,可女佣已退了出去。小谢见此轻摇了下头,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看到了粥碗中的小瓷勺,嘻嘻道:“唉,还是这个用着方便。”于是,她拿起小瓷勺就舀饭往樱桃小嘴里送。徐卿玄则边拿起筷子将瓷碗中的花香藕、姜汁白菜、鸡髓笋、香酥鸭子一点一滴地夹到小谢的饭碗里,边温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可小谢边点头,边狼吞虎咽,蒙头大吃,很快一碗米饭见底。徐卿玄无奈地一笑,从一侧的一个大瓷碗里拿起瓷勺给她舀饭。小谢吃得酣畅淋漓,风卷残云地扒了两碗米饭,四个菜肴也基本见底,才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
此时,小谢才发现徐卿玄面前的米饭一粒未动,又看了看一桌的菜肴,恍然大悟,丽颜含羞地道:“徐大哥,对不起,我……
徐卿玄微笑着打断道:“没事的,我已经吃过了,只是陪陪你而已。再说了,你大病初愈,确实需要好好补补元气。来,先喝口汤吧。”边说边将一碗青笋汤端给她。
小谢看着徐卿玄一脸诚朴而又关切地望着自己,心中既惭愧又愉快,樱桃小嘴轻启,朝徐卿玄甜甜一笑,端起温热适中的青笋汤咕咚咕咚地往娇喉里灌。
徐卿玄把摆在桌侧的手帕拿在手中,暗中施法加热。待小谢喝完汤将碗放下时,用右手把手帕递给小谢,同时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脸颊。
小谢见此,先是轻轻地“啊”了一声,这才回想起:“刚才自己吃饭时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饿死鬼。”想到此,不禁玉容挂晚霞,白里透红,从徐卿玄的手中接过手帕。边擦拭嘴唇、脸颊,边带着天真烂漫的微笑,痴恋地望着徐卿玄。
站在门外的女佣骤见这一幕,内心羡慕不已,暗道:“为何不让自己先遇此世无其二的玉郎!反而偏偏先遇到那个虚有其表,狠毒绝情的负心汉!”正当她暝思时,里面传来徐卿玄的声音“贵差可以收拾碗筷了。”女佣闻言,瞬间从暝思中回过神来,应声“是”,便端着个紫檀木托盘进了房间。托盘里放着两双较为粗糙的木筷。
女佣来到桌边将碗筷、桌子收拾干净后,不由奇道:“噫,外面天寒地冻,其他人的房间里即便是炭火烧得旺旺的,也是寒气袭人。怎么你们的房间里虽然没有炭火,却依旧这般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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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到书案后将要坐下的徐卿玄未及回应,站在书案左侧的小谢闻声奇道:“哦,是吗?”言毕,她迈步出了房间。饶是小谢披着锦貂外衣披风,一阵寒风从楼道上袭来,吹得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可当小谢转身迈步进了屋里时,却如暖阳洒照,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心中虽有疑惑,却不以为意。
徐卿玄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提笔沾了沾墨水,打开一页空书,望着一脸狐疑的女佣道:“刚才贵差将不才所抄之书交给诸位大人验看,大人们可有异议?”
女佣应道:“吴大人对大人的书写赞不绝口,其他各位大人也是夸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