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昊纵妖光眨眼间便向西北方向飞蹿逃出了六万里后,渐渐放慢了脚步,止住妖云,四下张望,发现徐卿玄并没有追来,紧张惧怕的脸颊松了松。往地面看去,只见:广袤无垠的戈壁,寸草不生;茫茫无边的黄沙,烁石流金。又往西一看,只见:千五百里之外,浓烈厚重的妖气漫天遮地,悲呼厉号直冲九霄。暗道:“事已至此,不如去投靠七位道台,借其兵马将人界彻底毁灭!不然,这样落魄而回既遭圣尊责罚得令不期归,又为魔界耻笑。”念头刚起,正欲往西。
耳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冷笑“妖贼,贫道在此早已等候你多时了。”银紫仙光随着声音出现,徐卿玄立身于旱昊一丈外。
旱昊一看之下,浑身又战栗不已,强抑内心的怒惧,倔强地道:“玄清你好不容易转世再生,复得混元仙体,难道又想再次为什么虚幻,狗屁的苍生大义捐躯徇世不成?”
徐卿玄听此,联想起蛛蜾对自己的称呼,内心划过一抹狐疑,不过静然不以为意,右手拈个法诀旱昊身旁顿时金线盘舞,它似是知道反抗无益,束手就擒,被数十根闪闪发亮的金线捆绑得严严实实,浑身不断散着暗腥的妖光,法力外泄。当徐卿玄又一施法将旱昊囚在一个铁笼里时,它周身暗腥妖光已尽,法力俱废,神情萎靡。
徐卿玄收伏了旱昊后,回思起适才旱昊内心所说的“这样落魄而回既遭圣尊责罚得令不期归”时,暗道:“看来此贼虽然凶悍暴恣,久擅一方,为患不浅,然而其口中所言的圣尊才是造成三界腥乱三百年的源头,源头不扼,细流难绝。当尽快将此事告知天界,同时亦尽快加大步伐肃清盘踞福建、王畿的两大妖兽。至于由此往西千里外的妖兽先将其困住,不能让其等再肆虐人界,乃至遁回魔界,遗毒无穷。”思绪已定,大略已理。徐卿玄瞬移到了妖域魔境上空,双手拈个“阵”字诀,霎时间,金光万道朝妖域四面分布,如同鱼网一般,点连线,线连点,头连尾,尾连头,形成一张方圆千余里的金丝大网将恶氛炽涨,佻妖暴吼,冤魂凄泣的千余里魔境牢牢实实遮住后。徐卿玄口中念念有词,金光立散,大网亦匿了迹,唯有万里黄沙受沐于午时之阳
徐卿玄朝东方大陆的江西望了一眼,自言道:“他们终于来了,两省四十年浊垢之清正在此刻了。”于是他驾着祥云,押起旱昊往东方大陆的江西鄱阳湖缓缓而去,不似适才追击旱昊瞬移六万里侧旁被囚禁在铁笼中的旱昊振了振精神,冷笑道:“玄清大圣,就算你拥有移地换天,重开三界的修为又奈世间的私利贪心何,当我辈弥平之日,就是你这个三界第一功勋身陷天网地罗之时!”徐卿玄漠然不顾,继续向江西方向前进。
另一边,在江西鄱阳湖湖畔,数千百姓苦等徐卿玄不归,一个个急躁忧惧,窃窃私语道:“这下完蛋了,大仙跑了不管我们,四位尊使也跑了不管我们,就连救命恩人也不知去向。咱们几十年来,不知杀了多少龙族水神,现在他们恢复了神力,岂会尚罢甘休,以后他们吐口气便洪涝泛滥,吸口气便久旱少雨;朝廷不知在干什么开支无度,官府又一边贪污奢淫,一边催税加赋,徭役繁多,咱们小老百姓可怎么活呀……在百姓交头接耳中,猜疑、忌惧、恐慌的气氛像瘟疫一样渐渐在数千人中蔓延开来;焦虑、不安、茫然、困惑的气息亦在人群中散布开来,人群渐渐骚乱、沸腾起来。而台上依附旱昊,过惯了左拥右抱,浓肥辛甘的一大半官员耳闻目睹百姓了言行后,又身处非久留之地,变得惶惑畏惧不知所措。
三百个龙族水神则是一面对台下数千百姓戒备怀怨,一面对远遁的旱昊惧惮不已。就在在场的神仙、凡人如坠云里雾里,眩迷昏蒙之际。
忽然,从北方天际飘来一片祥云,转瞬即至鄱阳湖上空,一时之间五彩仙雾漫天,异香袭袭。在地上的凡人、龙族水神的惊诧中,仙雾散开,祥云上现出了五岳帝君以及五千个天将神兵,六辆由紫金打造大黑天马驾拉的囚车,囚车里用大铁链锁着蛛蜾、遮蟒、娄影、娄丽、鹣良、鹄倩。五岳帝君俯视下方,一脸慈和,默然不语。
众神一见蛛蜾、遮蟒及四仙。先是错愕意外,接着一个个怒火腾腾,咬牙切齿;数千百姓一见二妖兽及四仙,一部分百姓惊呼道:“快看,妖怪的两个朋友,还有四位尊使都被抓了,这回总算将所有恶棍一网打尽,斩草除根。看来天神并没有完全抛弃我们,还是在意我们凡人百姓日复一日地诚心祈祷!”一些百姓感泣不已地道:“对呀!尤其是这位天神乃是我们祖祖辈辈供奉了上千年,又与我们挨近的五岳帝君,有他们为我们作主,今后还怕什么报复……百姓欢呼沸腾,陆陆续续跪下叩拜:“小民等拜见五岳帝君!”
五岳帝君相互对望一眼,嘴角飞掠过会心一笑
三十四个官员见数千百姓跪拜五岳帝君不已,亦定神正衣冠跪叩:“下官等拜见五岳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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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龙王、鄱阳湖龙王内心虽略有恚怨,但还是带领湘江、汉江、长江、赣江等川泽龙族水神跪叩道:“小仙等拜见五岳帝君,恭迎帝君临凡。”
中岳帝君微笑道:“大家受惊了,快快请起,不必多礼。适才救护你们的散仙唤名徐卿玄,是由四御天帝派遣下凡,拯救为妖贼肆扰数百年的苍生大也。孤王等久锢于仁寿天尊进谗于昊天上帝:神只不得擅离道场福地的禁令。眼看苍生饱受妖贼荼毒,每日坐立不宁,如埂在喉。如今奸党恶盈自毙,孤王等行止自由,在道场静修时察觉妖贼旱昊欲再愚惑百姓,戕害龙族水神,因此亲率兵将前来剿灭,不意贼寇已被徐卿玄伏制。大家放心吧,毒暴湖广、江西的罪魁祸首即将槛械到场,今后大家再无利剑悬顶之忧。”
在场人、神相继起身。数千百姓认真诚敬地听完后,一个个欢呼不已;官员们一个个如释重负;三百个龙族水神眼见百年血仇巨寇即将伏法,内心对凡人的怨恨稍减几分,将对五岳帝君的恚憎转移到了传言中权倾三界面慈心狡,排摈元老的仁寿大天尊。
东岳帝君微笑道:“诸位下元道友放心,四十年来因旱昊煽愚百姓所枉杀的龙族水神的魄魂俱为孤王所妥善安置,不久即可尽数复活,与生前一般无二。百姓因受妖逆蛊惑,一时不慎,犯下大错,还望你们宽宥则个。百年来妖贼苦心孤诣意图瓦解天、人二界数百万年之鱼水之情,以达到彼等不可告人的目的。诸位道友明德惟馨,海阔天空,即使孤王不言,道友亦能褒善贬恶,悃福无华。”
三百龙族水神听闻昔日相伴千百年的同袍复活有望,绝大多数内心对二省百姓的怨怒已被喜悦所取代,不少神女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洞庭湖、鄱阳湖二龙王齐一揖道:“帝君之言,小仙等牢记于心,今后定当行必果一,弃伪妄之怨,与天界、黔首一体同心,扶定清浊。”身后一小部分久怒难消的龙族水神因五岳帝君在上,不得不附和二龙王之言。
数千百姓将五岳帝君与三百龙族水神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完后,内心对龙族水神的忧惧忌疑一扫而空,兴奋万分地呼道:“五岳帝君万岁!”
南岳帝君微笑道:“好了,如今久罩在我们天、人二界头上的乌云已经散去,今后我们当同舟共济一心一德,驱逐为恶天地百余年的妖佞,重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然安静的生活。”
数千百姓、三十四个官员、三百龙族水神各怀心思,却热烈赞同南岳帝君的话。
北岳帝君冷声道:“现在四十年的痼疾一旦痊愈,首恶自当严诛,然胁从爪牙同样罪恶难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正人心,慰亡灵。这帮蟊贼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苍生鲜血,今日就一并交由诸位大人押回府衙,严审法办。”
言毕,五岳帝君身后二百多个天兵心领神会,纵金光落地,将木台北面的空地上一百八十个早就被徐卿玄绑缚的妖精用矛槊架起,眨眼即至木台南面的空地上示众。百姓看到后,一个个怒骂道:“杀了它们!剐了它们!剁了它们!”虽群情激愤,却止步不前。
众妖被高大壮伟的天兵用矛槊挑架着双脚离地,如同吊死鬼,又被昔日对它们跪舔捧脚,唯马首是瞻的百姓所詈斥辱骂,一个个垂头丧气,凶残暴恶不复。忽然,一个披发妖艳的女妖抬头傲视咒骂愤怒的百姓们,冷笑道:“哼哼!你们这干无知无识,浅薄愚昧的杂种蚁民,这数十年来天神对尔等不闻不问,享受着你们的香火供奉,却百无一能,贪生怕死,怯于与我们格战;聆听着你们的赤心热诚,却故弄玄虚,扯皮推诿,结党争权,对苍生苦难一个袖手旁观;如今被那些高高在上虚无的天神一番狡辩甘言,便将尔等惑得不知姓谁,尔之苦难由彼造成,而尔等偏偏对彼等摇尾乞怜,真是可笑之极!旱昊真是瞎了眼,居然庇泽尔等四十年,尔等听风是雨,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们先别太高兴,除了我们外,你们最大的敌人是官府!官府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却要求人对其服服贴贴;官府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却要求人被吃得心甘情愿的最毒最恶的妖精!”
言毕,哈哈大笑,笑声尖利刺耳,正在亢奋激扬的百姓一时愕然,哑口无言,数千双目光鬼使神差带着怒疑地瞥向木台上的三十四个官员。
五岳帝君、龙族水神笑而不语。
湖广布政使姚卓对那女妖厉喝道:“大胆孽障,死到临头了,竟敢在五岳帝君面前乱嚼舌根,出言不逊,眩惑王民,诽讪朝廷,真是凌迟、车裂难洗尔等万分之一的罪戾!”其余三十三个官员亦勃然作色,厉声喝责“孽畜休得无礼!”
不意那个女妖居然转过头去望着姚卓,娇嗔道:“哎哟,你这个没良心的,刚才还在和奴家温情亲热,十年来每当与奴家缠绵,你总是扬言:要休去中堂母老虎,休去十房美妾,迎娶奴家为正室。俗云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们做了十年夫妻,昔日誓言犹在耳,却这般冷血无情!”言毕,竟然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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