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来回折腾,她们回到房间,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显示凌晨四点,傅瑜君躺在松软暖和的被子里,前所未有的满足,一种酸胀的情绪萦绕在她的心怀,让她在关菡整理好桌子,过来和她一块躺下时,眼眶一热。
她眨了眨眼,把涌上来的泪意忍了回去。
“我关灯了?”
“好。”
关菡侧身抱她,傅瑜君也同时向她转过来,两个人脸对脸,脚压脚地拥抱在一起。关菡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傅瑜君一下一下顺着她漆黑柔顺的长发。
两个人的角色调换过来。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内心软弱的时候,女人和女人间,最能体会这种细腻的心情。
关菡安排了这一切,同时也承受了这一切,要消除自己心里因为欺骗产生的芥蒂,更要让傅瑜君找回当初的自我,分别的二十天,她只会比傅瑜君更煎熬。
她是人,不是机器,也会觉得委屈、生气、难过。关菡的理智冷静可以让她慢慢消化情绪,但都比不上恋人理解和怜惜的拥抱来得有效。
那些被消解了的,仿佛烟消云散的,随着这个拥抱再次浮上她的心头。
就像生病的人会格外脆弱,看似无坚不摧的人往往会被不经意的举动戳中柔软的内心。
关菡此时此刻竟然有种鼻酸的冲动。
她轻轻地吸了两口气,把软弱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收回去。
傅瑜君细心地察觉到了,温柔道:“没关系的。”
关菡拉不下这个脸,终究是没有哭。
明天傅瑜君有工作,两人没有多聊,并肩躺着,手牵着手睡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透进来。
傅瑜君睫毛颤了颤,偏头避开太阳的亮光,睁眼看到面前有一双睁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傅瑜君心跳骤停:“!!!”
关菡退远了些,抿唇,轻声道:“吓到你了?”
傅瑜君惊魂甫定,咽了咽口水道:“你在干吗?”
关菡眼神往窗台那盆小多肉看,说:“我在数你的眼睫毛。”
她语气尽量平常没有波澜,但傅瑜君还是听出了她言语里的难为情。别说情绪了,就这句话本身便值得她来回品味了。
“你醒多久了?”傅瑜君没拆穿她,而是换了个问题。
“刚刚。”
“数到第几遍了?”
人的眼睫毛通常有100-150根,数字不大,但是很密,所以认真数起来需要的时间不会短。
关菡不接话。
她要么说实话,不说话就表示不是第一遍了。
关菡得多喜欢她,大早上数她的睫毛。
傅瑜君捏捏她的脸,笑眯眯道:“觉还是要睡的。”
关菡垂眸,低声:“我去洗漱了。”
“我也去,等等我。”
今天的早餐是傅瑜君做的,吃早餐的时候关菡送到嘴里的勺子忽然一顿,说:“我好像忘记了件事。”
傅瑜君握着她的手把勺子送进去,说:“你能忘记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别管了。”
好记性关菡想想,也是,于是安心地继续用餐。
牛奶都比平时甜,齁得慌。
关菡将牛奶一饮而尽,她去清洗餐盘和杯子,傅瑜君去准备两人今天穿的衣服,像只小麻雀似的提着衣架跑进跑出。
“这件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