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哪怕一个人长得再好看,可只要给他绑上绷带,打上石膏,系好三角巾,这份好看也得打个折扣。
更何况,如今的苏惟宁脸上还没什么血色,眼底也隐隐有些发青。也亏得他底子好,才不至于是灾难现场。
苏惟宁被他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把受伤的手往身侧藏了藏:“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时倦拉着他的手,把人摁倒床上,一句话便抢回主动权,“医生说什么情况?”
“只是骨裂……”
“还有呢?”
“……擦破个口子,流了点血。”
时倦沉默地看着他。
就算他不是医生,但就昨天片场上足以渗透戏服,甚至被他碰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流点血”绝对是往小了说的。
时倦不说话,苏惟宁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明明他才是被骗的那一个,可一旦两人对视,最先受不了移开眼的也是他。
苏惟宁视线在墙角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挪出来,看着左边肩膀上的手,有点发怔。
时倦注意到他的目光,退了半步,看着他的眼睛:“刚刚那个人为什么会答应过来?”
“陶延吗?”苏惟宁道,“我手上有他的把柄,所以一说他就来了。”
时倦没有问这个把柄是什么,转而道:“多久没睡了?”
苏惟宁顿了一下:“没多久。”
“昨晚熬夜了?”
“我没……”
“现在才早上八点。”时倦懒散地抬起眼,“要是没有,为什么我问的时候你不直接回答刚醒,而要说没多久?”
“……”
因为他是真的为了能彻底处理陶延一晚上没睡啊。
苏惟宁自知自己在他面前只会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只能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来?”
这个问题他之前就问过一遍了。
时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重复道:“来看你。”
苏惟宁咬住了唇。
病房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接着,小护士推着车子进来了,看见病房里的两个人,先是一愣,而后笑着招呼道:“早,我来打点滴,请问病人是?”
时倦让开位置:“他。”
扎好针,挂好吊瓶,调节好流速,小护士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苏惟宁,但到底还是没多留,推着车子离开了,还不忘带上房门。
这一下,苏惟宁唯一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也跟着被封印了。
时倦看着他的模样,伸手解开他肩膀上的三角巾,将人摁在床上。
苏惟宁没有反抗,眼神有点茫然:“怎么了?”
“打点滴时间很长,与其在床上坐着,不如睡觉。”
时倦说完这句,刚一转身,手就被人拉住了。
他回头看着那只手上缠绕的输液贴,估计是针才刚刚扎进去,又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细细的胶管下端已经涌出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