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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清言将小小的白瓷茶杯放在他眼前：&ldo;知道你喜欢，早就准备好了，&rdo;指了指门边高脚花台上的瓷罐，&ldo;那些你带回去喝。&rdo;

白色的杯子里，绿色的茶水看起来格外清新，单是这么看着，仿佛心情都变好了。

&ldo;好，谢谢师兄。&rdo;白老板将茶递到鼻端轻嗅，仿佛舍不得喝一般，口中像是不经意般问道：&ldo;师兄，你归位以后，倘若我们还能再见，你还会泡茶给我喝吗？&rdo;

清言将杯子放下。

&ldo;你永远都是我师弟。&rdo;他低低道，&ldo;这是承诺。&rdo;

白老板笑起来，如同孩童般天真：&ldo;不管是真是假，如今有你这句话就够了。&rdo;他神色认真起来：&ldo;师兄，我是来取药的。&rdo;

清言垂眸，掩去眼中情绪，右手下意识地抚上左手袖口，轻声问：&ldo;他还好吗？&rdo;

&ldo;如果好，我又怎会来取药？&rdo;白老板扯了扯嘴角，&ldo;果然还是师兄你比较厉害，能够一直这样不动声色，师弟他一听云儿开口叫他师叔，就激动地吐血了。&rdo;

这分明是责怪了。

责怪他冷情冷性。

他放在袖口的手收紧，连衣袖都捏皱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

倘若他不是紫薇帝君的转世，倘若他不是身负天下苍生，倘若他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他又怎会如此！

&ldo;他……&rdo;清言缓缓松开手，语气依旧平静：&ldo;怎么样了？&rdo;

&ldo;一时半会儿死不了。&rdo;白老板将茶喝完，放在桌上，&ldo;不过再这么拖下去，也撑不了多久了。&rdo;

清言为他续了一杯茶，端茶壶的手很稳，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只是那一双清透的眼，却始终没有再看他。

&ldo;师兄，拖了这么多年，你也该归位了，&rdo;白老板呷了口茶细细品味，像是随口那么一说，&ldo;这样下去，只会让他的罪孽越来越深，对你对他，都不是好事。&rdo;

见他还是不说话，白老板深深地叹口气。

他这一对师兄弟，一个比一个闷葫芦，自己夹在中间，真是干着急。

还以为说的严重些，他就能把东西交出来，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为所动。

看来这东西，今天是拿不到了。

&ldo;这个月十五……&rdo;他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就停住。

&ldo;地府来过文书了，只要他们不作恶，我们就不会出手。&rdo;清言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入口清澈，略带苦涩，却是越品越香，齿颊生甘。

百鬼夜行，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如此，他们修道修仙之人早已与地府缔结契约，只要不作恶，他们就不会趁机出手。

这个约定，就连那些心术不正的修道者也不敢随意打破。

&ldo;我是说……&rdo;白老板笑笑，&ldo;那天，他也会去，在送亲的队伍里。&rdo;说完，他将茶一饮而尽，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提起桌上的瓷罐，回身说了一句：&ldo;师兄好好想想，我七日后再来。&rdo;

第15章

白老板的后院里，有一颗很大的幽月桂花，这种树只生长在幽冥之中，每到春秋两季便开出小小的黄花儿，一串串的，让整个院子都笼罩在冷冷甜甜的香气里。

月色当空，靳双楼坐在石阶上，望着眼前的桂花树，突然对自己的胆怯感到无比的后悔。

以往只是一味地顾及他的情绪，忍着让着不去碰他，还不如强硬一点，现在说不定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被他那双眼睛望着，再笑一笑，便什么都忘了，还不是他说什么便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