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帝神『色』冷淡:“方才说到哪了?和磊,继续说。”
南宫庭碰了个软钉子,心知方才所言终是令父皇生了些芥蒂,表情讪然,心中对石南的恼怒越盛。
要不是这狗东西突然跑来,自己又怎会为父皇所厌?
张炜领了旨意,躬身退了出去,对立在长廊外的萧绝道:“皇上还在议事,请大人到暖阁稍候。”
“有劳张公公。”萧绝笑着,随手塞了张银票过去。
张炜把银票塞进了袖笼,笑道:“哪能每回都让大人破费。”
“不过是点小意思,给公公打酒吃,不成敬意。”萧绝微笑。
“大人您先坐,奴才还得去皇上跟前听差,就不伺候大人了。”张炜领着他进了门,交待小太监好生伺候,躬身告辞出去。[]毒妃狠绝色56
“公公请~”萧绝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伸直了两条长腿往锦凳上一架。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眼都直了。
好家伙!
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又是上书房前,哪个王公大臣进来了不是摒气敛声,恭敬谨慎?就怕稍有行差踏错,给人揪住了小辫,项上人头就搬了家!
他倒好!浑没当成一回事,如此轻松惬意,比自个家里还随便!
等了约半个时辰,才有小太监飞跑来禀:“大人,皇上叫你进去。”
萧绝出了暖阁,在长廊上与从上书房里鱼贯而出的几位王爷,阁辅碰个正着。
南宫庭见他怀里抱着一只长方形的匣子,虽然以黄绫覆住,但他身为皇长子,又怎会认不出尚方宝剑?
心中一凛,不由多看了萧绝两眼。
这厮不过是个商人,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虽说手里有两个臭钱,却是个白身,毫无身家背景。
在场诸人谁不知道,他这个勘灾副使是用二百万石粮食换来的,纯粹是个摆设,不过是唬弄他的。
想不到,父皇竟会把尚方宝剑赏了他,而不是赏给正使!岂不是把“诛『奸』除赃,先斩后奏”的权力也一并授予了他?
换言之,此次勘灾,手握实权的,实际是石南,而非顶着勘灾正使头衔的那位户部山东清吏司郎中方丘?
这,意味着什么?
萧绝心里有事,哪里留意刚从上书房里出来的几个人的神情?快步进了书房,给太康帝叩礼:“给皇上请安。”
“不错,”太康帝眼中含笑,调侃道:“到底当了一回钦差,总算懂了些礼节。”
“皇上,您还是先叫臣起来吧,这金砖地忒凉,跪久了不舒服。”萧绝抱怨。
“小猴崽子!才夸你两句,立刻就现了原形!”太康帝笑骂:“起来吧!”
萧绝把尚方宝剑朝前一递:“这玩意也请您收回去吧全能修炼系统。”
张炜忍了笑,上前恭敬地捧了尚方剑站在一旁。
“这次去山东,有何收获?”太康帝问。
“我递上来的密折,皇上没有看吗?”萧绝反过来问:“事无巨细,全都在折子里写得清清楚楚。”
“朕要听你亲口回答!”太康帝将脸一板。
“我早就说过,烧锅之患,祸及百年,劝皇上加强监管,逐步取谛。”萧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偏皇上总是犹疑不决,现在惹了大祸出来了,又来折腾我!”
“你少给朕夹枪带棒,把话说清楚!”太康帝恼道。
“此次灾荒,虽与天灾脱不了关系,但是地方官员上下串连,与烧锅庄子勾结,高卖低收,倒买倒卖官粮,贪墨成风。至使灾情起时,官仓中根本没有余粮,无力自救,更是促成此次灾情漫延如此之快,之重的主要原因。若是再不严加整饬,采取有力措施,部份地方恐有激起民变之忧。”萧绝一脸严肃。
张炜听得心一跳,脸上蓦然变了『色』。
果然,太康帝越听越惊,用力一拍桌子:“你少给朕危言耸听!朕虽不敢比唐宗宋祖,以千古明君自诩,却也勉强算得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何来民变之说?”
“瞧,我不说吧,您非要我说,说了实话你又不爱听。”萧绝摇头。
太康帝龙颜大怒:“岂有此理!身为朝廷命官,身受皇恩,不思报效,却只知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朕要捋夺了他们的印信,摘了乌纱,即刻锁拿进京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