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庞小淘:“不管你刚刚看到了什么,都给我忘掉!”说话的时候,早已失去了从前的从容不迫,似乎还在微微的发抖。
望着眼前如假包换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庞小淘已经吃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怎么可能是女的?你真的是女人?”
吕少飞也是气糊涂了:“是不是不敢确认?要不要我全都脱掉再给你看看?”
“有种你就……”庞小淘原本嘴上不饶人,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还是……算了吧。”
吕少飞心里面终于舒服了那么一点点,毕竟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啊,自从戈壁邂逅,被庞小淘从木百岁手里救下,吕少飞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男人。
在见不到庞小淘的日子里,她可是没少搜罗庞小淘的情报,从行动来看,这个男人绝对算是一枚纯情的处男。她相信——不管庞小淘是怎样的跳脱不羁,骨子里也是一位正人君子!
庞小淘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是个男的,为了骗我专门跑去泰国动手术……那么就算上当受骗,我也认命了……”
“认个锤子!”
庞小淘歪着脑袋看着吕少飞:“我就想不通了,你好好一个白富美,干嘛要去装一个秃小子?花木兰看多了?”
吕少飞长叹一口气:“我是梁祝看多了,前面到了一条河,漂来一对大白鹅。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不见二鹅来开口,哪有雌鹅叫雄鹅?你不见雌鹅她对你微微笑,她笑你梁兄真像呆头鹅……”
庞小淘开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后觉得好笑咧嘴一笑,最后皱起眉头:“总觉得我是不是被鄙视了?”
他有点沮丧的摇摇头:“不管这个了,你的真名叫什么?”
吕少飞瞪了庞小淘一眼:“我的真名就叫吕少飞!”
庞小淘点点头:“嗯,你叫吕少飞,真名也叫吕少飞,少是少根弦的少,飞是带你飞的飞……话说,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较爷们?你们家里人没花钱帮你起个名字?”
他以为吕少飞会发飙,会较真,这样他就能从中一窥吕少飞真正的想法,没有想到吕少飞一瞬间却变的很低落。
她兀自轻吟着:“少飞,少飞……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摇风忽起,白日西匿。陇雁少飞,代云寡色。听母亲说,家父爱惨了南朝江淹江文通的辞赋生平,才从中为我取了少飞二字的……如果他还不是过世的太早,我也不用顶着个男儿身活着了……”
说到这里,吕少飞便不再说什么,可是庞小淘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会被众妙之门传送到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既然是女儿身,为什么还要娶小琼?”
然而吕少飞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竖起耳朵,一边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边默默摘下了衬衣的袖扣。
远处渐渐显出一道人影。
庞小淘凝目望去,马上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好古怪!
眼前缓缓走来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戴着金丝边的单片眼镜,高鼻梁深眼眶,非常显著的欧美血统。可是他身上穿的,却又是一身宽袍大袖垂到脚踝的火红汉服!
庞小淘这下彻底懵了:我这是到了国外?还是在中国?是到了古代?还是在现在?
那人远远看到庞小淘和吕少飞,便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之后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等到走到近前,他开了口,竟然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两位尊敬的先生和女士,能在这荒僻的所在看到你们这样丰神俊秀的人物,实在是我的荣幸。我是来自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历史学研究生院的Humphrey教授。”
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或者说,带有某种蛊惑人心的磁性。一瞬间就让庞小淘和吕少飞的警惕性降低了好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庞小淘完全没有从这位教授身上感受到天玄者能力的波动,是个普通人吧……
然而庞小淘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推论,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宛如怒涛之中的礁石,悬崖绝壁上的孤松,沉稳如山岳。即使是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出类拔萃的存在。
吕少飞眯着眼睛,轻声问道:“ProfessorHumphrey,whydoyouappearinhere?”
教授先是一愣,继而展颜一笑缓缓答道:“不必麻烦了,过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入乡随俗,我还是更习惯在中国讲普通话。至于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最近有一场关于春秋战国历史的学术交流,我是加州大学委派的访问学者,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想要随处走走看看……”
不知为何,他身上散发出的某种特质,让庞小淘倍感亲切,那种如同大海一般的渊博,和老爹庞知庸居然有几分相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