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是寻常物件,便怎么都不敢惊动顺天府,可那明珠是家祖母所赐,价值千金,乃是我珍爱之物,不得已只能劳烦各位官老爷。”
“姑娘多礼,顺天府为百姓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姑娘丢了财物,我们也理应为姑娘找回来。”上门的官差亦非寻常人,乃是府尹心腹,一通客套之后,又细细盘问了一遍。
唐兰英一口咬死了,宴前还在,只跟林太太起了冲突后便没有,定是林太太所为。
几个官差问完,只让她们等消息。
果然,不到晚间便听闻顺天府擒了翰林编修学士的太太,用的是盗窃的罪名。
不出半个时辰,这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各处。纵使林太太喊冤,可又有谁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冤枉呢,世人只想要听故事罢了。
那可是清贵翰林的太太啊……
清贵,怕是也清贫吧。
又闻林家姑娘在长公主府丢了脸面被赶回来,这林家内闱不修,一时之间成了京城的笑料。
倒是那唐家二姑娘,不慌不忙顾全大局,又观察入微,倒是个好的。
唐兰英说起此事的时候,柳念絮正跪在蒲团上头,对着佛祖诵经,一脸的安静肃穆,神色平静无虞。
“念念,你不高兴吗?”
柳念絮扯起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容:“高兴,自然高兴。”
那笑容清浅,却有种森寒在其中。
柳念絮一直记着,那年冬天,她才十二岁,被柳中郎罚在花园里对着残荷画画,日复一日,生了满手冻疮,疼痒难忍。
这位林姑娘着人按了她,往她手上涂辣椒油,令她生不如死,日后还当做笑话和柳珍儿炫耀。
自那一日起,这母女二人在她眼中便早晚要死的,现在仅仅是坏了名声,不疼不痒的,还远远不够。
佛祖啊,你纵知晓我要做什么,又能奈何我呢?连你都奈何不了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唐兰英被她脸上的森寒之气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道:“念念,你先歇着,我回院子里去了,明儿别忘了早起。”
柳念絮轻轻嗯了一声。
一夜凉风吹着,柳念絮睡的极好,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