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将军,你看!尚让在那里!杀了他!”
祁天朗乘势望去果然是尚让和孟楷,正要赶上去砍死二人,忽然心头一凛,自付道:“刚才喊话的小兵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啊!”
借着火光,回头看时不禁失声大叫,顿时整个脑袋如被雷击一样发懵,他眼前这个小兵,十六七岁,粉白面皮,一对眼睛炯炯有神、灵动乖张,不是别人,正是生擒自己的嵇昀!
嵇昀身穿叛军的衣服,带着个圆顶毡帽,夜色中看不仔细,没成想他假扮兵士,在营里煽动士兵造反,故意搞出好大乱子来。
嵇昀见祁天朗认出自己,顿时手舞足蹈,哈哈大笑不住,祁天朗才明白中了计,又惊又悔,呆住在原地,嵇昀腾地飞身回踢,祁天朗闪避不急,惨叫着被重重踢翻在地。
这时一人一骑飞驰而过,嵇昀眼疾手快,翻身扯鞍,抢马狂奔。又从兵士手里夺了火把,荡开飞鸾剑直透军营深处去了。
此时营门外蹄声如雷,杀声四起。原来是成可期全副披挂、跃马挥枪前来劫营。
神策军个个勇猛,能征惯战,加上兵营骚乱,将军撞下马来,士兵丢了旗幡;一时间,叛军个个抛头鼠窜,神策军大展威风,前冲后杀左削右砍,犹如饿虎吞羊一般,遍地尸横,嚎啕漫天。
尚让、孟楷仍有三分酒意,朦胧中见一白袍将,手执混铜火金枪,身披兽面护心甲,头戴金羽凤翅盔,快马驰来,口中大喊:
“尚让!纳命来!”
吓得尚让身子倾、腰下软,扑通跌落马前。孟楷急忙拔出佩刀,想要接住成可期迎风而来的一招,成可期迅枪出如电,疾刺向孟楷坐下马,战马吃痛把孟楷掀了出去。
成可期正待上前杀了二人,尚、孟身边的亲兵急忙涌了上来,搭起人墙拦住成可期。二人趁此急忙连滚带爬,登船开桨,躲进了大河之中。
另一边军营深处,火光冲天。成可期见了,忍不住大笑。
“这是嵇昀得手了,快跟我来!”
旋即便带着大军冲向着火的军营深处,正瞧见嵇昀举着火把,撒欢似的四下放火。
“慢动手,留下些都带回关里!”
“放心,多得很,让我再烧他几囤!”嵇昀边答话边又点燃了一囤粮草。
于是,叛军的大营之中,乱兵四散、全无战心,屯积的粮草多数被烧毁。
嵇昀得意洋洋,营后突然传来大军鼓噪呐喊的动静。抬眼望去:夜色中渐渐有一支彪军追赶上来,旌旗蔽天,声透重霄,来势汹汹不知是何处兵马。
官军大捷回城,翌日天明,成可期携将领们在城门前,设酒为嵇昀送行。
“嵇昀,长安城繁华锦绣,你第一次去难保不会转晕,我给你配了一名向导,城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去处,她最了解。”说罢,便转头唤萨迪娅出来。
嵇昀见是萨迪娅,不觉顿感惊喜,说实话,她虽绑过自己,但不知为何,心里却丝毫提不起气来。
成可期交代萨迪娅进京报捷,顺便催促援兵,她二人路上互相照应,自是教人放心。
嵇昀拱手辞别,和萨迪娅踏上路程。
叛军方面,幸得朱温运送粮草到来,见大营起火,便派部将葛从周、张归霸率众鼓噪驰援,唬退了神策军,自己则在后军收拢尚让、孟楷的败兵,连夜整顿好营垒,并处死了祁天朗。
嵇昀因在潼关耽搁了时日,心里担忧白锡圣,于是催马甚急。萨迪娅紧追在后,不知不觉已然中午。
“嵇昀,歇会儿吧。”
“少歇会儿能早点赶到。”
“话是这样,可是马确也累了。”
嵇昀这才摸了下坐骑,早已汗出如浆,只好放马歇息,萨迪娅从包袱里拿出干粮,掰开两半递给嵇昀。
嵇昀吃着干粮,随口问道:“萨迪娅,你多大了?”
“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