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云她日夜监视着芳仪殿,自然有所察觉。”
“母后,那加害花容华的人到底是谁?”
徐近雅有些不以为意,但见楚唯坚持,只好答道:“是一个往芳仪殿的熏香中加了云霓草的人,至于是谁有什么打紧,左不过那几个了?”
云霓草,一众来自西域的安神良药,燃时无色无味。
“云霓草——”花静芳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云霓草!”
接着尖叫道:“不,不可能,你胡说,不会的!”
“容华——”尚宫局的工人赶忙慌手慌脚的制住有些失控的花静芳,道:“您这是怎么了?”
楚唯见状,心知其中必有隐情,挥手令尚宫局的宫婢退下,请花静芳坐了,问道:“看容华的样子,应当是有所领悟了,如此就好,毕竟长乐与容华相交一场,也不想担那莫须有的罪名。”
花静芳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惨白的指节,青筋暴起,嘴唇已经洇出了血迹,楚唯看着莫名的一阵难过,长叹一声道:“容华,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难为自己了。”
花静芳严重恨色暴涨,咬牙切齿道:“过去了?不,怎么能过去,我一辈子都过不去!我失去的可是我的孩子,您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啊!”
惊得绿萝一步上前护住楚唯,怒道:“你何尝不是害死了公主的孩子!”
“绿萝!”楚唯拍案喝止。
绿萝也知失言,可为时已晚,徐近雅与花静芳齐齐惊呼道:“你说什么?”
接着徐近雅一字一顿的逼问道:“你说长乐有了身孕?”
徐近雅的威仪如千钧重压,在楚昭面前尚且能够应对自如的绿萝竟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楚唯强忍着伤口重被撕开的苦痛,轻声道:“母后,长乐不孝!”
未婚先孕,是女子大忌,按礼,是要受极刑的。
徐近雅知道楚唯与卫离已有夫妻之实,闻言一惊之后,旋即猜到个中情由,不由得长叹一声,一时无言。
花静芳也从惊愕之中缓过神来,她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却明白,自己害得楚唯受丧子之痛,她扑通一下跪倒在楚唯面前,颤抖着不知如何开口,半晌,痛哭失声道:“公主,我对不起你,是我糊涂,我有罪呀!我,我——”
楚唯见这情形,再也忍不住泪水,泪如雨下,却依旧宽和扶起花静芳,摇了摇头道:“容华,过去了,别提了。”
哭了一气,两人总算恢复了些,花静芳目中恨意再起,跪伏在地道:“皇后娘娘,臣妾受奸人蒙蔽,残害公主,万死不辞其咎,但臣妾却也要求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将余舒那毒妇绳之以法!”
“余舒?花容华说是余舒害了你的孩子?这事关系重大,你已经误伤了长乐一次,再不能胡乱栽赃!你这次可有证据?”
“回皇后娘娘,这次绝不会错,云霓草就是臣妾的证据,当今世上,知道臣妾受不得云霓草药性的,除了臣妾本人,还有三人,是臣妾的父母双亲,还有一人就是余舒的胞兄余沅!”
她的父母定然不会加害,那么凶手就只能是余沅!
花静芳目光坚定,毫不避讳的道:“臣妾曾与余沅青梅竹马,一度几乎谈婚论嫁,只是——”
只是她被徐近雅看中,充实掖庭。
“所以,臣妾请娘娘为臣妾做主!”
徐近雅眸光闪了一闪,沉吟着道:“事关皇嗣,本宫亦不能做主,还要请示皇上才是!就请花容华与本宫前去禀明皇上吧!”
徐近雅说着颜色一厉,道:“灵书,去请余容华到永宁宫回话!”
永宁宫,楚唯心中一滞,十余年前的记忆奔涌而至,但也不过瞬间失神,楚唯就起身言道:“母后,父皇的身体——”
这样的事,若教楚昭知晓真相,定然是悲怒交加的!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