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奈绪显然不信的样子,她盯着七草那双浅褐色的瞳,笑意未及眼底,身着白衣的她看起来格外瘦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十年你骗人,”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明明就伤得很重吧。”“好吧。”七草并不想纠缠,妥协一般地说道:“伤得很重。”奈绪的神情果然激动了起来,她看着七草脸上敷衍的笑容,忽然高声说道:“那我们去拜托朝子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七草愣了愣,随后明白了过来:“没关系,她有认真给我治疗。”“才不是!”奈绪“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昨天有听到,医疗班开会的时候,有人说南方红州岛上的九穂禾对你的病大有裨益……”“九穗禾?”七草重复着那个名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奈绪看她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你两年前来宇智波家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南方红州岛上的药材吗?其中就有一株九穗禾,可是……可是朝子她说,你并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这么多年医疗忍术也并无长进,而且,最近南方红州岛被人给买下来了,不再对外开放,而且九穗禾本来就很难培育,在岛上也只有很少的数量,所以……所以……”奈绪所以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完,七草不在意地笑了笑,把话接了过来:“所以宇智波家不拿神药养闲人是吧。”她说的直白,奈绪一听便气鼓鼓地低声说道:“什么嘛,本来就是你带来的草药。”她忽然便抬起头来看着七草,眼睛里亮晶晶的:“十年,不如我去帮你把九穗禾偷偷拿出来吧!”七草愣了一下,便听奈绪絮絮地说起了自己计划的可行性:“反正也不会有人像你一样受这么重的外伤,而且九穗禾被保管在药库深处,即使被拿了也不会被发现的。”七草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没关系,就留给他们吧,战场上比较危险。”“他们?”七草没有再接话,面色沉静地再次转头望向了窗外,阳光透过门前那棵古木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伸出手去摊开了掌心,看着那些细碎的光斑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起舞。看来这一年姬路城是收足了税收,夏日祭举办得格外隆重,听说之后的烟火祭比往年都要盛大,所以前去参加的人也特别多。似乎是神明也格外地给面子,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天空深蓝如洗,仿佛一匹材质精良的天鹅绒,七草懒洋洋地靠坐在栏杆上,望着院外沉沉夜色之下轮廓模糊的景色,被夜风吹拂得有些困倦,忽然听到门扣了扣,她挑了挑眉,有些警惕,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她。见她许久没来开门,门外的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十年,十年,你在里面吗?!”是奈绪。她目光闪动,缓缓应了一声:“来了。”一打开门,便看见门外乌压压的一群人,除了医疗班的成员,还有优山和……始终不愿意看向她的泉奈。“十年十年。”奈绪献宝一样地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鲷鱼烧递给她,冲着她挤眉弄眼了一翻,还小声地询问:“懂了吗?”在场的都是忍者,再小声也能听到吧……七草带着几分无奈摇了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过了鲷鱼烧轻声道谢,然后对着那些人淡淡笑了笑:“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吗?”奈绪率先一步跨进了屋子里,开心地对她说:“姬路城里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这里地势高又视线开阔,而且你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啊,所以我们买了超多的好吃的,想要来你这儿看烟火,行不行?”“……”你都带着人杀上门来了我能说不行吗。仿佛是为了印证奈绪的话,身后一声划破寂静的哨鸣响起,弧光拖带起长长的尾翼直窜九霄,紧接着伴随着绚烂的爆炸声,一朵烟火照亮了黑沉沉的夜空,仿佛万物复苏百花齐放。七草站在夜空之下,淡淡的笑,眉睫间映照着霞光,她微微侧身,说道:“请进吧。”七草所住的屋子不大,临窗的一面却很开阔,只是她的书桌挡在窗前,还连着一个堆放满卷轴的书架,十来个人一起涌进来的话坐不下,奈绪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把书桌和书架都搬开吧,等到大家走的时候再搬回来。”说完她便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勉力想要抬起那个书桌,看她吃力的样子,其他几个忍者急忙过来帮忙,只是开放式的书架一抬起来便摇摇晃晃的,上面的卷轴稀里哗啦地砸下来,大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七草。七草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把书架搬开吧,我来捡。”等到大家把书架搬到里间,七草便走过去俯下身去开始捡拾地上的卷轴。她刚伸出手去,一只反方向伸出来的手便和她指尖相碰,她抬起头来,看到了眯着眼睛对她笑的佐仓朝子,轻声细语地对她说道:“我来和你一起捡吧。”七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七草很懒,不想搬运很多次,于是有些贪心地在怀抱之中放了很多卷轴,直到快要不能站起来的时候,才停下捡拾的手打算将这些一次全都运过去。只听佐仓朝子在她即将要站起来的瞬间忽然开口,语气之中似有几分欢快地说道:“我昨天去见他了,听泉奈说,那个千手家的少年,似乎是他很好的朋友呢。”七草看了她一眼,有些迷茫的眼神让佐仓朝子有些心烦,只见七草胡乱地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就打算站起来离开,佐仓朝子再接再厉地问道:“你觉得做这种事他会原谅你吗?”被耽误了两次的七草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候怀中的一个卷轴从她堆积的一堆卷轴之中掉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让她微微皱起了眉,语气也染上了几分烦躁:“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屋里没有点灯,背对着绚烂烟火的佐仓朝子面色晦暗不明,她伸手慢慢地捡起那个从七草怀中掉落的卷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上面的绳带,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收捡有些无聊而已。”七草看着她,就像是一只露出了尖锐的爪子,在她提起剪刀的时候又忽然收了回去,只露出一只软软的脚掌,撩得人心烦意乱。她不咸不淡地丢下了一句:“嗯,我也觉得你挺无聊的。”随后终于起身,抱着满怀的卷轴朝着里间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佐仓朝子疑惑而无辜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背后响起。“咦?十年,为什么你的房间里有个暗格。”随后伴随着机关的弹跳声,还有佐仓朝子惊讶地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它给打开了,咦,这是什么?”佐仓朝子一脸疑惑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卷轴。屋子里有几秒钟的安静,这个时候一支烟火再次拽着长长的尾巴窜上天去,嘭的炸开,变成了无数闪耀的点光,然后再缓缓湮灭在夜空之中。人群慢慢围了过来,将他们两个人拢在其中,窗外的明亮透过宽阔的栏窗透了进来,将他们两个人所在的地方照耀成白晃晃的一片光亮,仿佛是一个舞台。十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仰着脸看向她一脸无辜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眼,却也挡不住那双一向懒散随意的眼中,映照出来的冷锐目光。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被移开的榻榻米,还有佐仓朝子手上抓着的那个卷轴,笑了。作者有话要说:扉间:所以我代表的就是夏日祭的鲷鱼烧是吗?假设知道告密的真相之后斑:十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七草:不是你说的要不惜代价保护好弟弟吗。斑:……怎么办,老婆问我她和弟弟掉进水里我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