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不由得一愣,是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错,错的是造化!而她也走进了她的魔障!她终是发现对于感情,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放得开!因为她在意,所以才把自己故意弄的那么冷漠!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纵然她极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悠然。她的冷漠说来说去,也只是伪装,当事情被撕开放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她想象中的勇敢。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她闭了闭眼,咬了咬唇,把月灵从地上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就过去看他!”月灵把眼泪抹掉,又问道:“小姐还要我吗?”舒欣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丫头也真是的,就愿意这样巴巴的跟在她的身边,她看着月灵的眼睛道:“你如果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嫁过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秦王府可不是相府,而你小姐的性格你也再清楚不过,你以为可别后悔!”月灵看着舒欣道:“不跟你一起嫁过去,我才会后悔!”自从她跟在舒欣身边后,她才知道人生还可以这样精彩!所以就算秦王府是龙潭虎穴她也不怕!就算她家的小姐是个闯祸精她也不怕!舒欣看着躺在床上的乔悠然,才一天的功夫,他似乎就消瘦了许多,脸上因为发烧而有一抹潮红,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有些寂寥,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样的他她的心里有些难受。舒欣坐在床侧,命丫环将他的药端了过来,她轻声唤道:“表哥,该吃药了!”让她继续当鸵鸟吧,当他们的身份还没有完全公布的时候,她就还当他是她的表哥。乔悠然的眼睛依旧闭着,没有说话。舒欣问道:“谢大夫,他可是晕了不能吃药?”谢大夫忙道:“三公子虽然在发高烧,但是他由于常年练武,体质极好,应该不会昏迷,想必是睡着了。只是他若是不吃药,这病只怕会越拖越重,要是烧成肺炎可就麻烦了!”言语之间满是忧色。舒欣嘻嘻一笑,对着乔悠然道:“如果表哥真的晕的不会吃药了,我便让阿牛哺食喂你喝药。”阿牛是相府里的一个家丁,以憨厚老实和丑陋名闻整个相府。众人听到她的话,相互对望一眼,他们的七小姐永远都是这样不拘世俗,让两个大男人口对口的喂药,也太那个些了吧!乔悠然的眼皮动也不动,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舒欣撇了撇嘴,又问道:“老爷可来看过三公子!”旁边的丫环答道:“晚饭前一直在这里,现在回房吃饭去了。”舒欣点了点头,看着乔悠然道:“表哥,该吃药了,否则不但药凉了,我也真的要去叫阿牛了!”乔悠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叹了口气又道:“你再不起来吃药,我就把你的别院一把火给烧了!”乔悠然还是没有动静,她接着道:“你既然不想要你的别院,我现在就宣布,那个寻语别院是我的了。”她说罢又对月灵道:“你去把西厢的那间屋子里的乐器全拿出来,劈了当柴烧!”月灵怯怯的道:“小姐?”她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相府的人都知道西厢房里的乐器是乔悠然的命根子。舒欣冷哼了一声,瞪了月灵一眼,月灵忙道:“是!”嘴里答应了是,脚却没有往外走,舒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丫环的心也不知道向着谁去了。乔悠然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轻哼了一声,轻轻抿了一小口药,真td苦,但是却已不是太烫,她嘴角划过一抹笑容,拿起药碗便往他的脸上泼去,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那碗药又黑又苦倒在他的脸上,浸黑了他那张俊俏的脸,也将床单被罩污了一大块,乔悠然却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满是血丝,淡淡的看着舒欣,眼里平静无波。舒欣见他睁开了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却淡淡一笑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三公子说!”她见众人离去,又对服侍乔悠然的丫环道:“你再去煎一碗药来!”等众人俱都退出房间之后,舒欣却取出绢帕,缓缓的帮他擦去脸上的药渍,柔声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表哥的性格会是这般,有病了连药都不喝,莫不是在找死?”乔悠然幽幽的道:“天地如过客,人生如逆旅,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他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有些沙哑,也正是因为这分沙哑让她的心莫名的有些痛,而话里的内容更是让她心酸。舒欣一怔,乔悠然给她的感觉素来是十分乐观的,纵是遇上再大的事情,他的那双桃花眼也永远是笑意盈盈,生机一片,而此刻,他的眼里没有斗点生气,就连眉梢的那点红痣也似没了生机,清鄢鄢的搭在那里,鲜艳的红色也似浅了许多。她淡淡一笑道:“表哥莫不是因为向我求爱失败,所以承受不了打击,想一死了之吧?”乔悠然眼眸转动,看着她道:“我若说是,你只怕会看不起我,但是事实却又是如此,生之,爱之,恋之,如果没有恋,没有爱,这人生有什么意义,还真不如一死了之。”他的目光幽幽,里面的东西似幽谭,似深海。舒欣原本是胡说八道,却不料他居然承认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是不是经过那一晚,他们的之前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而她再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了!而她的心也开始糊涂了,她是他的亲妹妹啊!若说他以前对她的抗拒是因为他们之间特殊的关系,而现在他能这样跟她说话,难道是因为她明日就要嫁给玉修的缘故而彻底放开吗?只是以前她能坦然面对他,所以能跟他胡说八道,而他此时的回答,反而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他能坦然面对他们的关系了,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她咬了咬唇道:“表哥的话虽然没错,可是你我的心里却都再清楚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的。”乔悠然凄凄一笑道:“是啊,是不可能了,你明日就要嫁给玉修了。虽不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却也是皇室中人了。而你也知道我与玉修形同水火,日后你我再相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舒欣听得他的话,再次一愣,她嫁给玉修,而他是太子党,他们日后若是站在各自的立场,那便是敌人了吧!这种事情只怕是永远也不会发生,她根本没有打算要和玉修在一起生活,也没打算爱上玉修那只腹黑的狐狸,而明日的大婚,她也准备了一份极“重”的礼物要送给玉修。所以得罪她的人,她必十倍还之!她淡淡的道:“表哥似乎也想得太远了,你我只怕永远都不会有你说的那种事情发生。”乔悠然的眼睛亮了亮,却似想起什么事情,不由得又暗了下来,他喃喃的问道:“我只想知道昨日里你和玉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舒欣心里一阵酸苦,她和玉修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只是在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争取,只是花了那么多的气力,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她淡然一笑道:“昨日里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和玉修聊了聊天罢了。”乔悠然的心如一片死灰,他叹了口气道:“看来玉修他实在是太会打动你的心了,了了几句话,就让极为讨厌他的你,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她越是不愿意说,他才觉得越是古怪,才觉得其中一定大有隐情,便越想知道,可是她却不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有事情开始瞒着他呢?舒欣微微一笑道:“玉修若无半点魅力,便不是玉修了,只是他有没有魅力与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表哥若是真的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妨问你自己。”乔悠然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反问道:“问我自己?”舒欣淡淡一笑道:“以前有人告诉我,爱情是要讲究缘分的,我一直不太相信,可是时至今日,我却信了大半。”她的眼眸里难掩失落道:“缘深也好,缘浅也罢,还是在于自己的内心,我过不了这一关。所以你我这一生或许都只能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