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遥:“。。。。。。”不好意思,她纯粹是来找老婆的。
“遥遥你晚上去我家趴体吗?大部分是我们国家的留学生,有好多你的粉丝呢!”
“下次吧,我今天刚到,路上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啊好吧!那下一次一定来哦!”
“。。。。。。”
那边陆雪遥应付着自家粉丝,又得立住人设,只能好言好语的跟她周旋着。
这边尤忆对着货架上的小番茄怔怔,思绪飘飞到很久之前。她想起妈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明明虚弱到无法动弹,口鼻上罩着氧气面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她的手,仍然那样执着不甘的看着她。
她的嘴唇颤抖,无声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尤忆没有凑上去听,她知道妈妈在喊谁。
那个女人病入膏肓也不忘那个薄情的男人,她躺在医院里日日夜夜期盼,直到死也没有把人盼来。
最后还是尤忆伸手阖上她的眼,把她的白布拉过头顶。她那时还不大,却已经开始懂事了,自此就对情爱充满了疑惑顾虑。
越刻骨铭心的爱情,造成的伤痛就越痛彻心扉。情爱这种东西,是一把伤人的利器。可为什么那么多人明知道爱情伤人,却依旧飞蛾扑火般的把自己的心奉上呢?如妈妈对那个男人,如徐蔓青对陆雪遥,也许后者并不是爱情,却也热情的像火焰在焚烧。
也许,这世间人只要存在,便一定逃不过情感纠葛。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定为五层,第一层是生理,第二层是安全,第三层便是爱。爱与被爱是人生来就需要的,无论如何抗拒,任何正常人都无法避免。
想到这里,她倏尔苦笑,其实说到底她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交过男友,却也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想起他便觉得充满力量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她自己深陷泥沼不得而出,又何必去担忧他人会受到伤害呢?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轻柔的女声,尤忆猝然回神,失焦的眼撞入一双清润的眸中。
徐蔓青不知何时离开了,只剩下她与陆雪遥。
“蔓青她。。。。。。?”
陆雪遥嗓音平淡,没讲自己暗地里打发人的事:“好像快到趴体时间了吧,她先回去了。”
“啊。。。。。。”尤忆呐呐,良久吐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原来你这么有名啊。”
“还好吧。”陆雪遥静静看她,低声呢喃,“对现在的我而已,这种名气似乎已经变成了负担。”
就在此刻,她冥冥之中感觉到,尤忆对她的态度中有了细微的变化,像是疏离、又似乎不是,这种变化微妙到难以察觉,面前的小姑娘本人还懵懵懂懂。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吗?还是别的什么?她不得而知。
“什么?”尤忆没有听清,表情有些茫然。
轻叹一口气,“没什么,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哦、好的。”
出了超市,外面的路灯依次亮成一条闪烁的河,天黑的像一块透不进光的布,路上行人车辆却没有因天气的恶劣而减少。
这场雨从中午下到晚上,一刻也没停歇,好像连绵不绝。
回去还是两个人一把伞,陆雪遥要求提购物袋,作为交换变成尤忆打伞。
走了几步,迟钝的女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在超市里怎么忘记了买一把伞呢?”
再回头的话路倒不远,可陆雪遥觉得这样挺好,“没事,我们的伞够两个人打了。”
尤忆不赞同道:“英国有很多阴雨天,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你会用上的。”
那就和我在一起啊,陆雪遥这样想着,温声说:“没关系,明天再买也可以。”
第8章
陆雪遥在伦敦的第一夜很平静,她一贯有认床的毛病,以为到了一个新环境会睡不好,结果一晚上连个梦都没做。
早上是自然醒的,从半开的窗帘里透进来薄薄的天光,暗色调的房间里静谧无声,叫她一时之间有种错乱感,不知今夕何夕。
看一眼床头的手机,时间已经自动根据她的定位调整了,显示为当地早晨七点半。她起床洗漱完便下了楼,楼下同样一片安静。
陆雪遥站在楼梯最下一阶环视屋内,尤忆房间的门紧闭,客厅的大门反而敞开着,门上粘着一张粉色的方形卡纸。
她慢吞吞走近,把那张纸摘了下来。粉色的普通便利贴纸,上面的黑色字迹小巧娟秀,一字一句工整的像小学生:我出门了哦,厨房里有留早餐,中午我会回来做饭。
今天是周末,学校不用上课,她这么早出门做什么?虽然心中疑惑,陆雪遥却并没想追根究底,她和尤忆认识还不久,又错过了这么长时间,生疏在所难免。她也不急,查过的资料里显示,尤忆身边没有走的近的异性,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把她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