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我会努力跟上你的,下次……别跑那么远了,”庄俊揉了揉发酸的鼻头,低声说道:“你以后要去哪,一定要跟我说声,我怕你走了,我会找不到你。”
“你怎么了?”聂唯略带担忧的问了声,但他没得到庄俊的回复,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聂唯才又说道:“啊,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庄俊伸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脸贴着冰冷的手机屏幕,轻声问了一句,“你过年……赶得回来吗?”
“赶得回来。”聂唯带着笑意轻柔的说道,又似乎觉得说的不够安抚人,他又加了一句,“放心吧,爬我也会爬回去跟你一起过年的。”
“我……有点睡不着。”庄俊揉了揉太阳穴,尽力忽略掉那种有什么东西在响的感觉,把被子压在身下裹得严严实实,“聂唯,你给我讲故事吧。”
“啊,原来是想我的故事了。”聂唯在电话那边轻笑了一声,“正好,前几天看到过一个英语短篇,我念给你。”
然后聂唯就轻声读起了英语短篇,那是个英语周报上随处可见的寓言故事,聂唯小时候受过外教辅导,不说是纯正的伦敦腔,但也还算流利,讲到最后,他还问了一句,“你猜,最后那个人怎么样了?”
聂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对面的回答,疑惑的喊了一声,“妮儿?”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庄俊一声软软的梦呓呢喃。
“哥。”
庄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他翻身坐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揉了揉脑门,忍着头疼摸过手机,点开一看发现只有百分之五的电,拿过充电器充电,然后点开手机看到了聂唯一条信息。
【妮儿,别怕,哥在呢。】
庄俊光脚踩在地板上,揉按着发疼的脑门,看到这条信息勾唇笑了。
外面阳光正好,下了一夜的雪还是没能堆起来,化成了一滩滩的水,虽然寒冷湿气,但还是挡不住过年的喜庆与热闹,红灯笼高高挂起,一对对流传已久的春联句子也贴在了挨家挨户的门边上。
庄俊看着面前的红艳艳贼喜庆的年货市场,摸出手机想问三子他们到哪儿了。
“俊儿!站这干嘛呢,过年呢,开心点,别老冷着个脸啊。”
庄俊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点开通话记录,二黑就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拍着庄俊的肩,还伸手揉了揉庄俊的脸。
庄俊皱眉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你就别难为他了,去年我们来买年货的时候,那老板看到他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有啥毛病,愣是让他给砍价砍到八十。”虫子拿着个布袋子活像个赶菜市场的大妈,笑着调侃庄俊,一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三子人呢?”庄俊看了虫子手里的布袋子一眼,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拿个布袋子做什么?”
“三子跟他家祖宗备货去了,他们下午的车,我明天。”二黑拿着个亮闪闪的福娃贴纸看了看,沾了一手的金粉,撇了撇嘴又把它放下了。
虫子挠了挠头,“这不是出行倡导低碳环保么。”
庄俊挑了挑眉,他们这些人,混归混,但其实也还是一些为生活奔波的社会底层人士,称兄道弟也好,拉帮结派也罢,日子照样得过。
“你回了家,过完年,是不是就要去参军了?”庄俊买了副春联和几个小灯笼,还买了一张福字贴纸,回去的路上问了二黑一句。
二黑买了好大一堆东西,大灯笼小灯笼都快提不过来,他不差钱,简直是见什么新鲜就买什么。
二黑不是底层人士,他是个高富帅,虽然逃出了家,但他还是个高富帅。
“啊,是啊,”二黑顿了顿,才回道:“我爸联系了人,让我去部队里磨下性子。”
庄俊看了二黑几眼,他知道二黑并不是个服软的性子,会同意他爸的提议,多半是为了换个环境,让自己不去想江应学的事,他不知道二黑和江应学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二黑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二黑应该是被伤透了。
“我去帮你把江应学打一顿吧。”庄俊这么说道。
二黑愣了一下,看着庄俊那认真的样子,无奈的笑了,“我还需要你个学生帮我出头啊,那我多逊啊,没事儿,我跟他已经过去了,我还缺这么一个人么。”
庄俊抿了抿唇,想再说什么,就被二黑将话题扯到了其他地方。
“我走了你们自己悠着点啊,没我罩着你们,你们少惹点事,俊儿你也好好学习,哥几个里就你一个会读书的。”
“得了吧,平时就你惹事惹得最多,走了我们乐得清静呢。”虫子撇了撇嘴,手腕上挂着个布袋子,庄俊怎么看怎么觉得虫子一个大男人比他勤俭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