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骗你,我真的看到他本人了,这两年他是越发的消瘦了,也黑了许多。唉,也是,一个人在外也没个知心人,饥及一顿饱一顿的,怪让人心疼的,你就真的不想见见他?他就在。。。。。。”沈一柏不怕死的说道。
“三个月前他刚从摩洛哥飞法国,4月18号由法国戴高乐机场入境,现在住在香榭丽舍大道74号玫瑰公寓,还有问题吗?没有滚!”陆清宴戴上眼镜,继续批阅文件,为了空出接下来的时间,他最近几乎都吃住在公司了。
“我操,陆清宴,你牛啊!这你都知道,神人啊,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师弟,不,我叫你师哥了,你就动动小手,救我这一次吧,那个疯子只有你能治得了他,说不定他这么对我就是为了逼你现身。”沈一柏腿一软差点儿从桌子上滑落到地上。
陆清宴摇摇头,一个字都懒得说。
“还有一个消息,听完这个消息你一定要帮帮我,霍焱带头的的非洲医疗支援队回国了,就在上个月,不过奇怪的是他本人并未直接回国,而是从迪拜转机去了法国,你说奇怪不怪。”沈一柏不管三七二十一,撂下话就跑,“反正我都说了,就当你答应下来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陆清宴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捏紧了一下钢笔,继续批阅文件,只是与之前不同,现在签字的每一笔都力透纸背。
果然还是不行!
陆清宴放下手中的笔,打开一个书桌一个上锁的抽屉,一叠码的整整齐齐的明信片按照时间顺序依次排列,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照片,大多数都是风景照,间或有几张模糊的人影,有的只露出来半边的脸,或者几缕飞扬的发丝。。。。。每一张陆清宴都看上千百遍,连照片右下角的落款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对于顾丞的离开,早已有迹可循,更何况是对顾丞了解至深的陆清宴,他早已察觉的一丝蛛丝马迹,只是他私以为顾丞会为了他留下。现实告诉他这也只是他的私人想法罢了。
这两年半顾丞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地球,远的去过非洲大草原,近的去过东南亚。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寄过来一张明信片,他从没可以隐藏过他的行踪,陆清宴也没有刻意寻找过,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遵循两人之间的潜规则,一个在围墙内,一个在围墙外彼此相安,且又不曾真的相断。
陆清宴记得,他们之间最近的一次见面就是去年的圣诞节在英国伦敦机场,他们两个在机场的换乘大厅交错而行,一眼对视之后,各自分别,继续踏上既定的行程。
他不知道顾丞是不是刻意在那一天等在那里,只是他私心里偷偷地告诉自己,也许哪怕有着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许顾丞就是在那里等着他,只为了见他一面,因为圣诞节不管在何处他都回会英国,都会经过那座机场,而按照顾丞的行程,那短时间他本应在日本,而且一连两年都是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陆清宴准备再试一次,若是今年能在那里见到他,他。。。。。。
陆清宴合上抽屉,拿起书桌上的相框,再一次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照片里的顾丞笑的肆意阳光,这是相册的最后一张,也是顾丞走的时候唯一带走的一件东西。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公司上市的缘故,年底的各项审计让整个公司忙的底朝天,陆清宴也不例外,登机的时间一推再推,直到25号,正准备登机的他却接到了航班因天气原因临时取消的通知。
即便是临时调来私人飞机,这样的雪天,也很难起飞。
陆清宴坐在机场的候机室,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韩鑫看在眼里,却也只能急在心里。
这时候他都有点儿怀念以前那个费尽心机筹谋算计,为了掌控一切不惜代价的Boss,至少那时候他还有向前冲的勇气,而现在明明只是一个电话的事,他却如此犹豫不决,踟蹰不前。他就像是被这围墙困久了,自己也成为了那围墙的一部分,动也不敢动。
“私人飞机几点可以起飞?”陆清宴看了一眼窗外,天气阴沉的可怕,下了一夜的雪,将机场附近的绿植全部覆盖,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的。
“看情况,若是天气放晴的话,大概下午四点钟左右。”韩鑫说道,明眼人都知道事实不容乐观。
“嗯,让他们随时候着。”陆清宴接过韩鑫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办公,沈一柏的忙他不能不帮。这些年他不敢让自己闲着哪怕一分钟,他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和脚,怕自己再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