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清了清嗓子,答道,&ldo;大概,就最近吧。&rdo;&ldo;最近?&rdo;这话周易只是随口一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惊讶道:&ldo;你才刚结婚,年纪又小,干嘛这么急要孩子?&rdo;余兮兮说,&ldo;话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也不能只考虑自己。秦峥马上都三十了,再不生,以后他跟小朋友的代沟多大呀。&rdo;&ldo;带小朋友很辛苦的。&rdo;&ldo;辛苦点也没关系。&rdo;她笑得一脸无所谓,&ldo;为了我们秦首长,别说生一个,生一窝都没问题。&rdo;周易:&ldo;……&rdo;两人东拉西扯地闲聊,就在这时,余兮兮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单手去拿,看见来电显示后顿都没顿就接起来,夹到耳朵和脖子之间,甜甜地喊:&ldo;老公。&rdo;周易夸张地搓胳膊,鸡皮疙瘩掉一地余兮兮咬牙,作势打她。周易笑着往旁边闪。听筒里,秦峥低沉的嗓音淡而平静,&ldo;在哪儿。&rdo;&ldo;在开车呢。&rdo;&ldo;一个人?&rdo;&ldo;和周易一起。&rdo;她柔声答道,&ldo;我们正准备去市三医院看程院长。&rdo;对方静几秒,语气没有丝毫变化:&ldo;接着干什么。&rdo;&ldo;接着就开同学会,吃吃喝喝唱唱歌。&rdo;余兮兮说着,换了只耳朵夹手机,晶亮大眼促狭地眨巴眨巴,&ldo;你忙完……&rdo;那头忽然乒乓一阵响。她蹙眉,&ldo;什么声音?&rdo;&ldo;没什么。&rdo;秦峥面无表情,冷着脸组装手里的cf98,动作干净利落。淡声道,&ldo;刚蹿过去一只耗子。&rdo;&ldo;……&rdo;余兮兮默,心想禁毒总队的办公环境也真够恶劣的。然后哦了一声,继续道:&ldo;你忙完没有?&rdo;他说:&ldo;快了。&rdo;她咬了咬唇,试探着向他发出邀请:&ldo;那晚上跟我们一起去玩儿吗?&rdo;顿了下,又轻轻撒娇地补充一句:&ldo;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呢。&rdo;秦峥嘴角弯起个极淡的弧,&ldo;嗯。我晚饭的时候过来。&rdo;余兮兮眸子一亮,很雀跃:&ldo;好呀好呀!那我等下把地址用短信发你!&rdo;&ldo;行。&rdo;随后电话便挂断。周易转眸,见她握着方向盘眉眼弯弯,不由好奇:&ldo;你干嘛笑得这么灿烂?。&rdo;&ldo;秦峥要跟我们一起去参加同学会。&rdo;&ldo;……&rdo;周易眉心几不可察地微拧,很快如常,扯唇绽开一丝笑来,&ldo;是么,那挺好的。&rdo;又问,&ldo;你不是说他最近很忙么?有空玩儿?&rdo;&ldo;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想陪我,也有可能今天比较闲。&rdo;余兮兮淡道,抬眸扫了眼挡风玻璃外,说:&ldo;给张伟航打电话,就说我们还有五百米就到了。&rdo;与此同时,行动组成员们的枪支组装完毕。何刚撑着腰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半刻才沉声道:&ldo;到地儿之后给我们地址。谭同、虎子、大飞和我会在附近接应你,外围有海燕和魏枭,负责应对处理突发状况,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络。&rdo;虎子把枪别腰上,问:&ldo;峥哥,嫂子朋友要真是沈荷的同伙,咱们是不是得立刻冲上去拿人?&rdo;秦峥冷静道:&ldo;今晚的主要任务是确定周易的身份,以及保证其它群众的安全。抓不抓得看情况。&rdo;众人缓慢点头。何刚叹气,上前几步,站定,抬手重重拍了下秦峥的肩膀,&ldo;但愿那个周易不是。要真是,你那小姑娘恐怕不好受。&rdo;&ldo;……&rdo;他没答话,清定黑眸透过窗外枝叶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大城市的医院全都人满为患,余兮兮的车刚开到门口,医院保安便挥手赶人,不耐道:&ldo;没车位了,不能进。&rdo;余兮兮皱了下眉,正要说话,副驾驶室里的周易便先落下了车窗,问那保安:&ldo;师傅,请问这附近哪儿还有能停车的地方?&rdo;保安说:&ldo;旁边儿有个四季酒店,停那儿去吧。&rdo;两个姑娘没辙,只好把车开过去。那个酒店并不算远,离医院也只有一千来米,她们从把车停到地下室到走路返回医院大门儿,总共也只花了十五分钟。站在门口抬眼瞧,远远便看见一个穿字母t恤的男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身材瘦削,相貌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框架镜。余兮兮眯眼,便走近边扬了扬下巴,&ldo;诶,那个是张伟航吧?&rdo;周易的目光顺着瞅过去,点头,&ldo;对对,是张伟航没错。&rdo;说完便冲那白净男人招手,&ldo;班长,好久不见啊。&rdo;张伟航脸上笑盈盈的,&ldo;来了啊。&rdo;&ldo;嗯。迟到了十几分钟,不好意思。&rdo;周易笑着解释,&ldo;本来时间都算好了的,结果医院没车位,我和兮兮只好到隔壁酒店去停车,给耽搁了。&rdo;&ldo;不碍事。我也刚到一会儿。&rdo;张伟航随意摆了下手,转头,视线看向旁边的余兮兮,开玩笑道:&ldo;哟,哪儿来一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我咋不认识。&rdo;大学那会儿,张伟航跟余兮兮都加入了院上的学生会,大三时一个当上了主席,一个当上了副主席,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凑一块儿开会。加上两个人是同班同学,上一样的课,交一样的作业,关系自然不算生疏。余兮兮勾唇:&ldo;几年不见,班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rdo;毕竟是大学同学,即使久未联系也不见得生疏,笑闹着打完招呼,三个人一同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周易转头看两侧,问:&ldo;对了班长,这次同学会人齐不齐?&rdo;张伟航叹了口气,摇头,&ldo;大学一毕业,同学们各奔东西,忙工作的忙工作,忙家庭的忙家庭,哪儿有聚得齐的。&rdo;随后顿了下,又道,&ldo;不过这次也算不错了,说要看程老,在云城本地的基本都来报了名。加咱们仨,一共有十四个人。&rdo;余兮兮心里还记挂着程院长的病情,不由蹙眉道:&ldo;班长,毕业之后基本上就只有你和程老有联系。那你知不知道,程老这次的病……是早期还是晚期?&rdo;张伟航笑,&ldo;别担心,是早期,手术一做就能慢慢儿康复。像咱程院长这么负责敬业的老师,好人有好报的。&rdo;闻言,余兮兮顿时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又听见班长说:&ldo;来,这边儿,程老的病房在五楼。其它同学都先上去了,咱们也走快点儿。&rdo;&ldo;嗯,好。&rdo;说着话,三人乘坐电梯直达五楼。张伟航带路,余兮兮和周易则安静跟在后面,顺着鸦雀无声的走廊往前走,几分钟后,张伟航的步子停下。&ldo;就是这儿。&rdo;他伸手指了指,随后便推开房门提步入内。屋子的隔音效果不错,门关着听不清,一打开,欢声笑语瞬间飘满整条廊道。然后便是一道粗嗓门儿,大喇喇质问:&ldo;我说张伟航,你刚才跑哪儿去了?程老一直在找你。&rdo;张伟航笑笑,&ldo;我下楼接人。&rdo;说着转头,目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俯身凑近了点儿,音量拔高说:&ldo;程老,余兮兮和周易也来了。&rdo;程院长是退休后又被返聘回华农大的,现年已是七十二岁高龄,耳朵眼睛都不大好使。他没听清,皱紧眉头问:&ldo;你说什么?谁和谁?&rdo;张伟航声音更大:&ldo;余兮兮和周易!&rdo;&ldo;谁和周易?&rdo;&ldo;余兮兮和周易!&rdo;&ldo;余兮兮和谁?&rdo;班长快哭了,&ldo;……余兮兮和周易啊程老师!&rdo;&ldo;哦。&rdo;程院长迟迟地点了点头。一阵脚步声传来,屋里的众人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只见两个年轻女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前头那个容貌清丽,穿一件宽松衬衣配牛仔裤,打扮随意中偏向中性,看上去干净,爽利;后头那个则娇美而妩媚,五官精致,眉眼楚楚,一身浅粉色的及膝连衣裙,裙摆下,小腿细弱雪白。余兮兮抬眸;屋子里数张脸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她并不能一一叫出名字,只好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走到病床旁边。程老院长躺在床上,满头银发,脸上的皮肤也干瘪,遍布深深浅浅的皱纹。那双记忆中精明有神的眼眸显得有些迷茫,浑浊,不大清灵,但他的唇角却在笑,和蔼可亲。余兮兮和周易同时轻声喊:&ldo;程老?&rdo;程院长的目光仔细在她脸上端详,有点儿困惑:&ldo;……你们俩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