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寄神情一滞,答应什么来着……他答应的事儿委实有点多。
“什么?”
“走远点好不好。”她说。
“噗。”谢思究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正幸灾乐祸,又见沈长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背脊一寒,连忙道,“哎,谢姑娘,大人在陪我呢,你知道的,我家与柳家世代交好,我是要守着柳姑娘和柳夫人的,不然不放心呐。”
沈长寄收回了警告的视线,转而看向谢汝,目光殷切而真诚。
谢汝:“……”
沈长寄对下属的迫害是不是太深刻了些,竟是逼得谢大人什么谎话都好意思说出口。不说别的,沈大人那独来独往的性子,需要人陪吗?
谢思究笑道:“我们若是吵到了姑娘休息,还请姑娘见谅,我们小点声便是了。”
说着他握着缰绳,冲对方抱了抱拳。
帘后突然换了个人,柳愫灵扒在窗边,白眼翻上了天,恶声恶气地吼道:“谢贼滚远点,我和我娘不想闻狗味儿。”
谢思究:“……”
柳愫灵没好气地将帘子放下,见谢汝小脸惨白,忙心疼地拉着她的手,语气柔得能滴水,“这般难受,可还要些梅子?酸味能止恶心,再来一颗吧。”
谢汝捂着胃,难受地摇头,她早上起来没用膳食,空腹吃了好些酸梅子,现在胃里的酸汁被颠簸的马车晃得翻来覆去,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她闭上了眼,软了身子,又靠回了车窗边上。她待了会,又将帘子掀开了个小缝。
不出意外地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眸,他担忧地看着她,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看得人心头猛跳。
谢汝不好意思地对着他抿着唇笑了笑,又将帘子落了回去。不知是否是自我暗示的作用,一想到他在一壁之隔的地方守着,心便安定了下来,也不那么难受了。
“火气这般大,”柳夫人窝在自家夫君给她准备的软垫里,慵懒地抬眸,“谢家那小子又招你了?”
谢汝昏昏沉沉地,隐约听到柳愫灵嘟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
又听柳夫人道:“对了,这次秋猎若是遇上喜欢的儿郎便与娘说,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柳愫灵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句。
后头的话谢汝没再能听到,她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路上花了一整日,终于在日落前到了猎场。成宣帝下了旨意,叫各家在帐中休整,不必急着前来拜见,待到明日再进行围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