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街上,一个身穿孔雀毛氅衣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追赶前面的豪华马车,边跑边小猫洗脸般胡乱抹脸,见马车不停,浑然不顾礼仪廉耻,带着哭声直呼名字:“吕青莲,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下来一位年已及笄明眸皓齿的少女,也是眼圈微红,看也不看来者,站在马车旁气呼呼地捏着衣角。
追赶上来的正是在九皇子府吃了一肚皮气的景云公主。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呼!呼”喘息声响亮,本不显眼的胸器如才露出尖尖角的小荷,隐隐约约可见。
吕青莲心里打鼓,敛眼低头,咬着嘴唇等她诘问,没料到景云公主这么花枝微颤了一会,蓦地一声娇啼,扑到她肩膀泪水滂沱。
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吕青莲不解地问:“怎么了?”
“青莲,燕枫这废物故意恶心我!”
“他怎么恶心你?”她其实心里对景云公主也有芥蒂,刚才的话太难听了,说人家是“狗男女”!
“燕枫居然说要把我嫁给顾有年这肥猪!太气人了。”
“噗嗤!”吕青莲破涕为笑,道:“活该!谁让你冤枉我和燕枫的,这才是现世报。”
两人都有无数委屈想说想问,偏偏刚巧经过这里的十皇子燕冲满脸惊讶,不开眼地过来问:“景云公主,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人此时都是一张大花脸,怎么愿意给人看到?特别是最近心目中地位大跌的燕冲?
景云公主顿足怒斥:“关你什么事?滚!”
燕冲眼珠子一转,继续聒噪:“是不是燕枫这废物……”
景云公主大怒:“滚!滚得远远地。”骂完拉着吕青莲逃回马车。
燕冲在车外很笃定地说道:“燕枫不是就要参加武定了吗?等着他出丑吧,到时候我们都上去羞辱他一番,出口脏气。”
马车起步,景云公主又委屈了一会,才问:“青莲,你和燕枫究竟有没有事?”
吕青莲脸色一变,发急说道:“我和他有什么事?我还要问你和顾有年有什么事呢?”
“那你干吗一早到他府上去?”
吕青莲愤愤说道:“为了这本书啊!我听说这本书里面藏着个什么秘密,似乎和武功有关,才花了800两银子去借书阅读,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奥妙,才去问他的,谁知道你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胡说。”眼圈登时红了起来。
“上当了!”
景云公主便把大朝会那天的事情和吕青莲说了一遍。
吕青莲胸中的郁闷稍稍排解,说道:“我们都低估九皇子的智力了,这个人大智若愚,幸亏没武功底子,爬不上庙堂高位,否则满朝文武都要被他算计!”
“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吧?”
“公主,你千万不要小看他。信不信你现在去找他,又会被他三言二语骗得头头转?”
景云公主信誓旦旦地说道:“决计不会!我以后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
……转眼到了每月一次的武定时间。
辰时三刻,武定场已经人声鼎沸。
太阳爬上了万里无云的天空,阳光恣意地照在武定场的每个角落,给允康八年末的这场武定披上一件温暖的外衣。看台的石凳石桌这时候自然都铺了软垫,三十多个竹棚本就是有主的“包房”,也早都被下人整理妥当。
年轻的女子这时候大约比男子更活跃。属于女孩子的自由时间本就不多,一旦出嫁,无论在娘家如何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到了夫家也得老老实实守着妇道,别说和其他男子说话,多看一眼也会让婆婆觉得你浪荡。但现在这时候却没有什么限制。不仅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那些体健貌美的年轻男子看,即使调~戏几句也没人说你孟浪。
所以,她们是不喜欢和家人坐在一起的,不约而同地集中到看台的一个区域,叽叽喳喳聚在一起,恣意地对那些俊男评头论足。景云公主本来和母亲梅妃坐在一个竹棚,也忍不住心动,拉上吕青莲一起坐到那个圈子。
这些年轻女子,都在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有的看上去尚未发育青青涩涩,也有看上去已经春意盎然馥郁吐芳的,尤以礼部侍郎黄浩十五岁的女儿黄雅兰为最,胸前双峰足以闷死汉子,此时,正被一个艳羡不已的女伴拉在身边不断询问有无秘笈?对餐饮问得特别仔细,听她说每天都要喝一杯羊奶,牢牢记在心里。
“哎,你们发现没有?今天好像来的人比上两次多。”
“是啊,听说今天九皇子要参加武定,这是新鲜事呢。”
吕青莲撇撇嘴道:“难道你们对九皇子参加武定很期待吗?”
“我不喜欢九皇子,他身体先天性不足,病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