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笑了起来,用力的揉著他的脑袋,愉快的将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ldo;他会长得和你一样大,那时候你看他就跟我现在看你一样啊。&rdo;
他忽然屏住了呼吸,&ldo;……你把我当作弟弟吗?&rdo;
他觉得手掌心里有微微渗出的汗。
&ldo;你真是奇怪的小孩。&rdo;止水斜著脸看著他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淡的表情,&ldo;不过还是算了吧,不介意我说实话的话……我可是很讨厌尊父哪。&rdo;
&ldo;没关系,&rdo;他没有丝毫迟疑的接过了止水的话,垂下眼看湖水中两个人微微晃动著的倒影,&ldo;我也很讨厌他。&rdo;
止水转过脸来安静的看著他,他突然觉的心里有些慌乱,但那男人也只不过是一言不发的看著他而已。
在警务部身居要职的父亲,明明是那么的欣赏那男人。虽然鼬并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一个字。
&ldo;你知道我刚才想什么吗?&rdo;男人终于开了口。
他看不出那人到底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ldo;我居然看不出来你到底有没有撒谎,&rdo;男人站起身来,凑近了看著他的眼睛,很认真的对他说道,&ldo;你比我还适合暗部嗳。&rdo;
那是止水第一次对他提起暗部。
走回家的路上,他犹豫著摊开了手掌心,慢慢的边看边走。那是清晰的简直叫人害怕的掌纹,手心里干燥而温暖,连一丝汗水的痕迹都没有。
男人曾经捉住他的左手认真的看著,他奇怪到底能看出什么,男人却说你是个淡薄的人啊。
他歪著脑袋。
男人呵呵的笑著,&ldo;说的不好听点呢,就是薄情的人哪。&rdo;
很少对他提起过去的男人,那天曾经对他说过。在途经云之国的时候,有一个看掌纹的女人说他命中注定会死在孩子手里。
&ldo;听到美浓的死信,我居然觉得好像松了口气似的。&rdo;止水笑著自嘲道,&ldo;没有女人,就不会有孩子。我果然是个懦弱没用的人哪。&rdo;
没有想到止水居然会相信那种无常的事情,被松开左手的鼬凝神看了他几眼。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止水冷淡的笑著说道:&ldo;因为她看著我的掌纹说我过去的事情,都差不多呢。&rdo;
鼬对止水的过去也知之不多。
身为孤儿,和四代目同为自来也的弟子,成为中忍后不久便进入暗部,期间的一切行踪更是不得而知了。
止水的年代比起他所生活的现在要残酷许多,直到几年后他进入暗部,还是很难想象少年那个乖僻的止水是如何变成如今这样的。
那副开朗稳重的表象和冷漠阴沉的内里就好像冰与火一样难以相容,但是无论是哪个止水,他都一样的喜欢。
男人那看似温柔的虚伪,成功的欺瞒了木叶所有的人,父亲口中的止水,也是热心族人事务的优秀忍者,丝毫没有什么不好的评价。因为他和止水的亲近,似乎让父亲宽心了许多的样子。
最初鼬并没有预期到会有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发生。
察觉到父亲所想的同时,鼬只觉得深深的失望。
沉闷的味道,越来越浓,让人厌恶。
和他同一年毕业的孩子,有两个当年就通过了中忍考试脱离了下忍身份的。
虽然能够完全按照老师的命令做事,但那种毫无来由的不耐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积聚在胸口的火焰沉闷的燃烧著,鼬就是在那时,从止水那里学会了龙火之术。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毫无目的的跟在止水的身边。在九尾袭击村子前就要结婚的止水,因为未婚妻美浓死在那场悲剧中而至今单身,看起来似乎并不介意鼬的亲近。
鼬经常面无表情的走进警务部的那栋楼,值班的警卫自然都认识他是部长的儿子,只是他通常是径直的走进止水的那间办公室,爬在桌子上看那男人认真的处理木叶的公务。
在宇智波灭族之前,警务部不仅管理木叶的治安和稳定,甚至还要协助暗部保卫村庄,那时鼬所看到的,就是整天忙于那些不分巨细的大小事件的止水。
从来没有问过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止水,有时候也会拿一些卷轴来问他,比起自己的回答,他更喜欢从止水那里听那男人偶尔无情且满是恶意的评判,和那些写了下来却完全相反的字句。
但更多的时候,他从止水那里,什么也得不到。
尽管看起来并不介意他的亲近,但从一开始,止水就没在他面前扮演过亲爱兄长的角色,一直以来,都是他默不作声的跟在那男人的身后。
他总是被遗忘,然后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听到止水的声音。冷淡的男人也有随性而孩子气的举动,那些偶尔为之的亲密,对于不懂得撒娇或者任性的鼬来说,少得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呆在止水办公室的时候,因为事务杂烦,有时候也会很晚才离开,止水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经常是一脸的厌倦,但是在关掉灯走下楼梯时,厌烦而淡漠的表情便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愉快的笑容,即便离开了警卫人员的视线,仍旧不会消退。
跟在止水身后离开的鼬,总是被那男人揉著脑袋,微笑著教训说小孩子要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