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仓田山自杀,为什么不在自己的病房死,而是要在伊藤的房间里?
二、匕是从什么地方带进医院的?
三、为什么铁窗栅栏上有一、两滴血迹?
关于第一个问题,在听了伊藤的讲述之后,警察们便弄清楚了。从八点起,他们两个人要交换房间,仓田山在伊藤的房间看电视播放的夜间比赛;而不喜欢棒球的伊藤,在仓田山的房间听广播剧。
但是,仅仅凭借这些理由,是不能成为第一条的解释的。作为自杀者的心理,人们自然会想到,他应该在更晚一点的时间段,在自己的房间里死去。
可是,心理状态被逼得异常的人们,是不能以常规来判断的。也许死者当时是作性的,心里想:“咳,现在死去算了!……”便拿起刀子“扑哧”一声扎了进去。这同从髙处往下跳的人们的心理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没工夫选择地点的。按照这一推理,第一条的疑点基本上被排除了。
第二个问题可不顺利。匕是常用于装饰墙壁的西洋式的,上面配有手柄和护手、双面刃,中间有放血的凹槽。装饰品多数是铸造的,可是这把匕,却是用真正的纯钢打造而成的,打磨得十分锋利。尽管亮光闪闪地拿着极为危险,可是翻遍了现场,警察也没有找到刀鞘。
整个医院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这把匕,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事件的线索。
由于仓田山博五郎右手骨折的治疗情况非常顺利,现在已经恢复得可以慢慢地把三角巾解开了;也可以在医院的附近,稍微蹓达蹓达了。所以,警察曾到附近的金属商店调查过一次,而到最后,也没有能够弄清楚匕的出处,只好到此作罢。
关于第三个问题,倒并没有引起大的争议。这个问题被归结为:可能是在仓田山博五郎把匕刺进心脏的瞬间,血沫飞出了一、两滴。虽然也有人讲,要是那样的话,在通向铁窗栏杆的地板上,并没有溅上血滴,那也太奇怪了。可是这种说法,也并没有被人当成一个问题去仔细考虑。
另外,如果听一下川峰护士的证词,就能够更明白了,那时,没有人去过三十二号病房,事件生的前后,也投人看到附近有奇怪的人影。这件事对断定仓田山博五郎系为自杀,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接到紧急通报后,先是姐姐尤佳丽和女佣人的领班小渊绢代,从目黑区八云的仓田山家里,迅赶到了医院,后来很晚才接到通知的律师宫地和菊谷,也相应地接着赶来了。特别是尤佳丽,伏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的尸体上:“博五郎!……博五郎!……啊!……”她摇晃着博五郎的尸体,号啕大哭。
父亲仓田山吉道夫在很早之前,就在疗养当中,听到这一令人悲痛欲绝的噩耗之后,他完全瘫痪了下来。由于感到病情突然加重,主治医野见山修介,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
虽然这是一件司空见惯的自杀事件,但是,正因为自杀的动机与众不同,报纸一齐对此案大肆渲染,电视也播放了新闻。
然而,未怀有这种态度,而对这一事件关切的,还大有人在:他们就是“崖崩事件搜查本部”的人们,也就是动机班的成员。正因为眼下查究放水引起崖崩的所有动机,全部碰壁,搜查已经陷入僵局,于是,他们也被这一自杀事件吸引过来了。
“是不是那里面,潜伏着什么隐藏起来的动机,最后以自杀的形式,突然残酷地表现了出来?”
在自杀引起骚乱后的第二天,动机班的班长内川警部,亲自带领着手下的走内和安武两位刑警,来到了河田外科医院,进行实地调查。
经过警察的允许,仓田山博五郎的遗体,已经装上了干冰,送回到自己的家里。今天守夜,预定明天火化。
正像早就已经商量好的那样,两位警察在医院里,会见了勘查现场的寺泽警部补。在一边听取寺译的详细说明,一边检查已经打上验尸之印的尸体位置,以及匕位置的过程中,内川也开始考虑这是自杀,而不会是其它的事件。
什么在他人的房间死去啦?凶器的出处不明啦?还有对自杀来说,刺得太深啦等等……在其它的、具有压倒性的证据面前,全都显得相形见绌了。
然而,内川刑警的这一再调查,结果却挥出了很大的作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位护士听到警察对这一事件抱有疑窦,正在重新调查时,“要是那样的话……”她鼓起勇气,想说说了起来。
一位医生转告他们说,有两位名叫笠松和园田的见习护士,说有点什么事情想跟警寮讲一下。笠松说:“实际上,是昨天晚上园田小姐问我:‘鸟是不是也有月经?’”
笠松的言谈话语,听上去似乎有些唐突。警察们直眨巴着眼睛,顿时愣在那里,园田却缄默不语。
“那时,我说鸟类不是胎生的,没有那种东西。不过,当时也没,有很好地把那件事弄清楚就过去了,可是到今天一考虑,觉得这件事还是对警察先生讲一下为好……”
“那究竟是些什么东西?”走内刑警部长刚要追问,内川警部用手势制止住他。若是一急,这样的证人,有时会条件反射地,忽然把嘴紧闭起来。必须态度和蔼地、巧妙地对她进行诱导。
“真是啊,鸟类有没有月经,是个很有趣的问题呀!……”内川警部故意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园田小姐对笠松小姐问这话的时候,是在昨天晚上几点?”
“是在自杀引起的骚乱刚刚结束后,回到宿舍睡觉时讲的,我们俩住在一个宿舍里。”
“嗯?……”内川警部点了点头,心中暗想:果然与自杀事件有关。这些话并非文不对题呀。
“不过,园田小姐,你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呢?”
“昨天晚上八点,我把一楼病房的垃圾,集中到塑料袋里,为了把它扔到位圾场,我就从后门出去了。”园田小姐的话语,听上去条理分明,“途中,有一滴雨点似的东西,‘啪!’地一下,忽然落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当时心里想着‘什么地干活?’便用手随便一擦,现竟然是一滴血。”
内川警部闻言大惊,急忙把身体向前探去问道:“怎么知道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