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身后传来罗羽无能狂怒的大吼。惊岁并不搭理他。“少将夫人,您这么气殿下,不好吧?”安长慈往后看了一眼有些心惊胆战的小声提醒道,“他毕竟是十一皇子殿下。”“哦。十几皇子又怎么样呢?有本事杀了我。”惊岁并不在意,反而问安长慈,“你好些了吗?”安长慈生了双桃花眼,眼角泛红的时候很媚,然而却是个小白兔的性子。或许是罗安死得早,而安长慈还没有完全养成,就被罗羽接手了。听惊岁提起,安长慈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头脑袋,闷闷“嗯”了一声。似乎对她来说,这方面的话是极其难以启齿的。“安长慈,要是未来有一个可以摆脱罗羽信息素影响的机会,但是可能有些危险。”惊岁抬了抬下巴看向湖面有些消融的冰雪,用气声轻声问道,“你愿不愿意尝试?”被标记的oga会对alpha产生依赖,从心理到生理。惊岁不清楚安长慈眼里的罗羽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并没有向对云环那样,说得直白坦荡。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假设罢了。安长慈却忽然抬起头看惊岁,眼里的光亮得惊人。“您是76号。笼里的oga都知道您的本事。”安长慈声音软软的,倒是很坚定,“如果您有这样的方法,请,请务必帮帮我。”“现在不怕了?他可是十一皇子殿下。”惊岁借了她刚刚的话,问道。“……怕的。”安长慈垂了眸,喃喃说着,若有所思的模样。惊岁抬手在小姑娘的发顶上按了按,说道:“走吧。外面待久了冷。”毕竟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等到春暖花开,莺飞草长之时,陈秋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惊岁倒是格外平静。他本就耐心,见过陈秋一次之后更是冷静像个死人一样。每日烹茶读书,在日后暖阳中看残雪一点一点笑容。罗羽也不怎么管他。只要惊岁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当个乖巧人质,罗羽其实并没有时间太天天盯着他。只来找过惊岁一次。告诉他界星传来的喜讯。惊岁没什么意外,只是斟了两杯茶,问了罗羽一个问题。“如果秋并不在意我的生死,事到如今,殿下要怎么办呢?”罗羽叉着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少将夫人可别妄自菲薄了。秋少将明明在意,在意得很。”暴殄天物的喝法。不过都是罗羽的茶,他想怎么喝怎么喝,干嚼茶叶也没人管得着。惊岁“如果。我自然知道他在意。我只是假设一个可能性。”“那当然是,退而求其次,另寻他人合作。”罗羽说道。惊岁笑道:“可是,那时候的秋少将可已经知道你的野心了。”“知道又怎样?消息传不回帝星,他回永远闭嘴。”罗羽屈指敲了敲桌面,“少将夫人莫要小瞧本殿。如果不愿意合作,乱军之中,战死个少将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惊岁笑而不语,只点点头,又继续看他的书。这一册略略有些意思,惊岁正读到精彩的地方,完全忽视了罗羽。等到他放下书的时候,罗羽已经离开了。“这几天,罗羽喊你过去了吗?”惊岁将那一册看完的书放到架上,问一旁的安长慈。“并没有。其实自从您来了,殿下就没再留我过夜。”安长慈已经同惊岁混熟了些,没有一开始那么腼腆。她顿了顿,说道:“不过,这几日殿下似乎格外忙碌,每日早出晚归不说,时时宴请几位公爵。其中贝洛伯爵来了好几次,即便不是宴会,也常来做客。”安长慈在皇子府到底比他自由些,能够知道的消息也更多些。每天出去一趟能够搜罗回来不少。惊岁看着面前的巨大书架。里面的书被他分了类。看过的和没看过的,分而放置。如今,还没读过的书册,只有不到一格。他来这儿,“小住”了好些时日了。惊岁抽出来一本,摩挲了一下书脊。安长慈没忍住,提醒道:“殿下可能很快就有动作了。界星近来接连传来捷报,少将大人或许很快就要回了。”惊岁翻开书,看了眼窗外。已经完全不见冰雪模样。他文不对题的答了一句:“是啊,春天要来了。”春天快到了。陈秋也该回来一趟,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直面陈秋要回来的消息还是安长慈偷偷打听来告诉惊岁的。俨然罗羽并不打算告知惊岁这个确切的时间。一个蒙在鼓里的人质才是最好控制的。这一点惊岁有所预料,所以他和安长慈一直有留意皇子府的动向。之前铺垫了那么久,这两天罗羽活跃的有些不太正常。贵族进进出出,不知道他具体宴请了多少人。安长慈想着去前厅看一眼,打听一份宾客名单给惊岁,然而人出去很久也没有回来。惊岁捏着手里的书册看完最后一页,抬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十一皇子的府邸却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热闹得很。惊岁将书册放到了架子上,抬腿向外走去。不出意料,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您今晚不可以随意走动。”惊岁有些可怜兮兮的看他,解释道:“那个去取餐的小七还没回来,我饿了。”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有些抱歉的开口道:“请夫人见谅,属下去催一催,但是您今晚不能出去。”“等等。”惊岁伸手拉住了他,指尖淬了药的针不着痕迹的推入对方的手臂。那个侍卫瞪大了双眼,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软绵的倒下了。另外一人立刻发现异常,要出手擒住惊岁。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oga是很好控制的。就算此前已经有不少人栽在惊岁这儿,大脑里的固有偏见也没那么容易转变。oga看起来过于纤弱,侍卫来擒他的时候并没有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惊岁抬手一挡,翻腕以手为刃劈在他的肘关节上。趁着侍卫脱力的瞬间,一枚散着银光的针刺入了他的脖颈。“噗通。”“噗通。”接连两声倒地的巨响。“抱歉了,在这儿睡一会儿吧,应该也冻不死。”惊岁轻喃着,抬步跨过两个人的身体,朝着最喧闹的方向走去。指尖滑过戒指,急缓交替在上面点了点。惊岁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低着头悄悄混迹在宴厅之中。宾客都在前厅。后厨和休息间这头没什么人。如果安长慈要拿宾客名单也不会轻易到前厅,只会来这种地方。“唔……”惊岁挨个查看着空房间,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呜咽声。他的动作一顿,偏头停了停,循着声音推开了杂货间。安长慈被五花大绑的仍在角落里,戴着口枷,正在像一条蛆一样蠕动着。看到推门进来的惊岁,立刻激动起来,呜咽着晃着脑袋。“嘘。”惊岁关了门,上前拨弄着她脑后的机关,将口枷摘了下来:“怎么回事儿?”“他们商量着要不要提前动手。有人说秋少将肯定不是真心实意帮忙,真要等到他回来再动手恐怕成不了。他提议要先下手为强。我想听一下,结果就被发现了。他们在商议要紧事儿,没时间处置我就先把我关在这。”安长慈背过身,一边任由惊岁给她解着手上的绳子,一边又轻又快的说道。“倒是也又聪明人。”惊岁冷笑道,“你的光脑有信号吗?”“我,我没有光脑。”安长慈说道。也对。安长慈又不是罗羽名正言顺的皇子妃。说白了,就是罗羽圈养的私奴,这种情况不给他配光脑在正常不过。他拍拍安长慈的肩,将她提了起了来:“先回去,门口那两个看守应该有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