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岁偷偷打量了一眼陈秋,发现这家伙正煞有其事的点着头。“算了。”苦荞紧绷的肩背忽然松了下来,他吊儿郎当靠进椅背里,小声嘀咕道:“没必要再说这些了,难得来一趟这里,既然是你请客,我要多吃两个小蛋糕。”他看起来像是忽然放弃了一样,开始专心享受起面前的糕点。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甘心呢?那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创作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仔细打磨推敲过无数遍。当初将书稿投递出去的时候,怀着满腔期待,就连在那个破旧漏风的小屋里睡觉时,苦荞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睡梦里都是书稿。梦醒时分虽记不清内容,但是那种充盈满足的喜悦却将苦荞的心脏填得又满又涨。他数着日子,期待着回复,每一天的日升月落都是盼头。然而梦终究是梦,会有醒得那一刻。书稿被退了回来,他呕心沥血的创作没能够得到认可。但是那个时候的苦荞仍旧充满希望,他只单纯的想着,再打磨,再精改,再投递,总有人看得到他才华横溢的锦绣文章,总有人能读到他巧思构造的传奇故事。然而这样的希冀,在苦荞偶然间看到《林间迷雾》的内容之后,彻底碎了。那分明就是他的故事,他的人物,他彻夜难眠想出来的,精彩绝伦的剧情。现在被人改了个名字,原封不动的占去,再也不属于他了。怀才不遇,失意至极,苦荞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挣扎反抗,企图将那个被野蛮抢夺走得夺回来。然而最后,他只能在一场酩酊大醉后,搁下了笔。苦荞看着见底的咖啡,忽然就笑了。“谢谢你啊,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惊岁。这位是……”惊岁报了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陈秋。陈秋很上道将话接了过来:“陈秋。”苦荞点头,重新戴好了自己的鸭舌帽:“谢谢你的咖啡。”……惊岁翻了个身,长长叹了口气。他睁看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心底的焦躁催得他再躺不下去。莫名其妙的被坏情绪包裹住,惊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没办法再睡了,他必须忙起来。忙些什么都好。翻身起来,打开陈秋给他的那份资料更加细致的研究起来。他分门别类将里面一些可疑的地方整理出来,通过这些蛛丝马迹,以求找到一点漏洞。伊莫斯因为结党营私获罪,其中一些罪证倒不是空穴来潮。只不过是从别人身上推到了伊莫斯身上。时隔多年,两件事之间却有着诸多相似的关联。或许真的能够相护作证找到答案。伊莫斯当年提出有人圈养买卖oga是一个很突然的行为,所以这些罪证应该都是匆忙之下推到伊莫斯身上的,应当能够找出一些纰漏来。当优秀吧,我老婆睡意沉厚,像是一张网一样密密匝匝罩住了惊岁。但奈何他心里始终怀揣着心事,即便是在困倦的催着下入了眠,也依旧睡得很不安稳。梦里的场景混乱而心惊。惊岁还像是陷入了睡眠,却又像是半醒着与什么争斗。他能够感受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困在湿潮的梦魇里睁不开眼。梦这种东西向来是没什么逻辑的,惊岁额角一条一条的疼,在梦境里清醒又沉沦。他休息的并不好。深而浓的疲惫感包裹住他的脑袋,像是蒙了油一样发沉。“惊岁?惊岁……”隐约的,他约莫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肩膀被人推了推,朦胧的梦境如潮水般猛然退却,他像是垂死病中一般挣扎从床铺上弹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