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夜沧海的庇护之下他在往后的路途会轻松许多,甚至是安全许多,但是易杨却不想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莫不相干的人掌控。即使有着夜沧海的庇护,他的前途能够敞亮无比,他也决计不稀罕。
易杨虽说有些时候做事有些无厘头,但他的内心之中却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或者,从他的骨子之中,血脉之中,本就是透着傲气,让他绝对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亦或者帮助。
因为,他不屑!
再者,他也不喜欢将自己置身在一个未知的危险境地之中。那样,若是出现意外会让他措手不及,让他很难把持住意外的走势,会让他的心中慌乱,进而迷失自己。
虽说目前看来夜沧海的庇护是为好意,但易杨却很难相信,在前者的庇护之下,就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可图?或者,有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密谋算计?
不过,易杨的心中仍然对于夜沧海有着些许感激。毕竟无论如何后者就目前而言对于他还算是不错,至少能够扬言庇护于他,怎的也算是一番好意。
因此,在一番权衡之后,易杨不顾夜家众人错愕的眼神,他站起身来,淡淡的横扫了周围人一眼,旋即看向夜沧海抱拳道:“前辈,对于您的好意,易杨自当感谢。但,易杨虽说不才,却也不受嗟来之食,因此,易杨只得心领前辈的一番好意。”
微微谢过,易杨的目光再度看向了夜靖宇,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着一道讥讽之色闪掠而过。稍稍沉吟,旋即道:“易杨虽不才,但却也深知一个道理。雏鹰不历经风险,焉能翱翔天际。常年的故步自封,或者困取牢笼,却也只能算作闭门造车,不堪大众。所以,易杨虽年岁不大,但却也喜欢在外游历,历经风险的磨炼而升华自己。只有那样,也才会让得一个武者能够真正的强大自己。”
“儿时,我爹常说,一个人若是不经历风雨,又焉能成熟强大。因此,对于夜前辈的好意,易杨只能心领。但有不适之处,却请夜前辈海涵。”
说完,易杨的目光略带歉意的看向了夜沧海。毕竟,当众拒绝一个盖世巅峰的大人物,那可是多少有些扫颜面的事儿。
周围众人闻言,不由得纷纷沉寂下来,原本尚还议论不休的年轻一辈在此时也是细细的揣摩起易杨的这番言论。后者的这番言论虽说俭朴平淡,但其中所蕴含的哲理却是绝对不浅。
不经历风雨,焉能强大?
雏鹰不历经风险,又如何能够翱翔天际。
话虽简单,但意义却是格外的沉重。
一时间,不少人的目光开始转变,再度看向易杨之时少了些许的轻视。虽说后者的身份和地位也许不如于他们,但他的这份见解却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
这份远见卓识的见解,别说是他们这等年轻子弟,恐怕一些炼神境高手或许也未必能够说得出来。
而在一干年轻子弟的深感赞同之时,各家老一辈人物却也是微不可察的轻轻额首。显然,对于易杨所言他们这群见识不凡的老家伙也是觉得有理。或者,是对那传说般的燕王的教导为之赞同。
再度转头之时,一些老一辈人物看待易杨的眼神也是和蔼了些许。这样的一个少年,纵使天资不比豪门子弟,但未来的成就恐将不下于当年之燕王。
“你不如他!”
但在这时,久久沉默的夜沧海忽然抬头,目光失望的看向了夜靖宇,淡淡道。前者话语平静,但其中的失望以及叹息却是浓得惊人。
一干年轻子弟闻言,不由得面露羞愧,暗暗的垂下了头。显然,他们也是明白了夜沧海此言的意思。虽说后者只是在斥责夜靖宇一人,但相较之夜靖宇相差不多的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屑。
夜靖宇的天资在年轻一辈之中已算不错,年方二十四却已是洗髓境后期,这等实力可也谈得上天才。易杨虽说年不过十八,实力也是淬元境后期,论资质也未必能够比得上前者。但显然,夜沧海所指并非是修炼资质,而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心性以及意志。
论心性,夜靖宇轻而易怒,不分时局,不分大小,不顾伦常纲德。
论意志,夜靖宇轻怒而妄言,显然更加不及易杨的沉稳。
因此,在夜沧海的眼中,夜靖宇,远不如易杨!
众人虽说明白,但,已是处于暴怒甚至疯狂边缘的夜靖宇却是听不明白。后者自诩为天才,从小接受了太多人的吹捧,以至于早年间便是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心性。
再加之他自幼倍受父辈的疼爱宠溺,以至于养成了骄横的脾性。因此,在此时突然听到夜沧海所言,他不由得顿时暴怒起来。
在他的眼中,易杨不过一介无名小辈,区区一偏隅之地走出的小子,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相提并论。后者纵使天资不差,但却也仅是淬元境实力,较之他洗髓境后期的实力,简直就是垃圾。这等垃圾般的小子,凭什么能够与他相提并论?更甚至被七叔训斥,他不如一介无名小子。
“凭什么?”
夜靖宇红着双眼怒道,显然已是格外不满夜沧海的言论。被后者用以一名无名小子比较,向来自傲不凡的夜靖宇焉能忍受?
“他不过一介无名小辈,一介偏隅之地的人,如何能与我夜家子孙相比?他不过是低劣的身份,如何能够与我夜家子孙相比?就他那卑劣之身,即使是我夜家奴仆也比他高贵百倍。他,又凭什么与我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