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何事这般苦恼?”
“青罗,你说老人家最缺什么?”
“健康吧,老人大多身体不好,人上了年纪就会睡不好,看什么都没胃口。”
“睡不好,没胃口。”她柳眉一扬,有了。
“青罗,去请个太医来。”她不解,姑娘看起来气色不差,王爷又不在府中。请太医做什么?
阡婳没有要他把脉、开方,只是问了几味安神的草药就让下人送他离开了。
“青罗,上次是不是买了几匹上好的锦缎?”
“是。”
“去拿来,我要挑挑花色。”
哪个好呢?金色的这匹?好像太过普通了,安明宫应该到处都是这个颜色,虽然她一次没有去过但也能猜出个大概。那藏蓝色这匹?似乎又太过暗淡。最后,她选中了墨绿色那匹,是锦云的图案,用它坐枕头最合适。
既然她什么都不缺,她就自己动手吧,毕竟这心意是不可复制的。
她的针线活谈不上好,但还算过得去,在溪王府的时候,她无事可做,也绣些东西。把枕头里装满太医说的药材,药材要是研磨过的,不然枕着会不舒服。做好之后要熏香,不然药的味道太重,也不助于睡眠。就熏茉莉香吧,清淡些,茉莉活着草药的味道应该不会很难闻。
这样想着,她出奇得兴奋,缝起来就停不下来了,点着蜡烛也不嫌熬眼睛,缝着缝着,不自觉的笑了,突然觉得脖子好酸。她脖子一扭,下了一跳,他就坐在她的身旁,她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手一抖,手中的针扎到了手指,渗出一滴血来。她粉唇轻轻一抿,另一只手伸到怀里拿手帕。不想他握起她的细腕,把流血的手指含到嘴里。她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惊到了。美眸微微睁大,愣愣地看他。
他也扭转视线,对上流波美目。她那么安静,那么温婉。他更迷恋这样的她,为他费心准备寿礼的她,这样安静柔弱的她。
他松开握她的手,在她的额头轻轻一戳,像是在宠溺地教训小孩子。
“笨蛋。”
她莞尔一笑,带着浅浅的羞涩,眼睛看着下面,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淡淡的黑晕。她又调皮的抬眼,朝他挑挑眉:
“有本事你来缝啊!”
她这副模样,让他忆起小时候的她,就是这个样子,调皮中还带着倔强。他们好像很久没这样说笑了。
她显然没有饶他的意思,继续道:“等这个缝好了,还准备在两边各绣一个寿字。还请你也代劳了。”
让他缝这种东西,还不如让他站在外面吹冷风,他可做不来。他剑眉一皱,站起身来。搂住她的细腰和美腿,打横抱起。她见他眼中化不开的温柔,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她也动情的回应他,这样冬日的长夜不再漫漫。
早晨醒来,她有些疲倦,翻了个身,门口的丫鬟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轻声说:“侧王妃,早饭的时辰到了。”
她只好起来梳洗,打扮好了,她缓布走到桌前坐下,他看出了她的疲倦。放下刚拿起的筷子:“把王妃守门的侍女叫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隐隐的怒气。
“以后王妃没有醒,不许叫醒她,等醒了把饭菜端到房里。”
“奴婢记下了,奴婢只是听怜星姐姐说王爷等久了,才叫醒侧王妃的。”
他和下人较什么劲啊,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她刚要开口,他又重重的说:“把侧字给我去了,听着别扭。”
那侍女怯怯的跪着,向来亲和的他突然生起气来,王府的人反而更怕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了些,扬了扬手,示意她退下。
他这般维护她,她怎么能扫他面子,也就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如此这般,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拿针线穿来穿去。还有每天早晨的一碗苦药,她不避着他,他也没露出不悦的神色。以后的日子,王府上上下下都称她王妃,在王府中他的话就是圣旨啊。
枕头终于做好了,两侧的寿字亦显亦隐,她还算满意的把它交给了青罗。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没有误解,没有猜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一层无形的薄纱隔在他们之间。
今日他们要一同进宫,她不得不穿正装,侧王妃的正装是暗紫色的,说是尊卑有序,不能撞色,太子妃的装是正红色,正王妃的装是枚红色。平日里习惯淡妆的她,也要对着镜子,好好饰弄一翻,丫鬟光为她梳发髻就梳了半个时辰。